第十六节
一次沉默,比刚才时间更长,
“明天晚上的话……”
诗史说,
“我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现在,透一直在等诗史的电话,就为了那一个小时。对透来说,时间本身没有任何意义。即便是三个小时、五个小时、甚至是十个小时又能怎样,那都是远远不够的。最后诗史还得离开自己,这才是问题的核心。
下午五点。天空依然晴朗,外面蝉声不断。透又放了一遍比利·乔的音乐,快听烦了的时候,诗史打过电话来。两个人约好半个小时以后在拉芙尼见面。
透是以不同于以往的心情出门的。他决心把诗史夺到自己身边,是的,把诗史夺过来。
诗史今天穿着驼色的衬衫和深茶色的皮制短裤,正坐在那儿喝着伏特加。
“你还好吗?”
看到透进来,诗史问道。
“真热呀,夏天再也过不去了。”
透坐在诗史身旁的凳子上,点了杯啤酒。诗史的背部显得小巧玲珑。
“从店里来的?”
诗史点了点头,深情地望着透说,
“好想见你呀。”
她的手臂绕过透的脖子,但没有和透接吻,只是把脸贴在透的脸上。透能闻到诗史最近经常使用的香水的味道。
“我那么喜欢旅行……”
“却在出差的时候不停地问自己,为什么要离开恋人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这种感觉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
诗史说着脸上现出几分寂寞,她点着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
“你还好吗?”
诗史又问了一遍。
“明知故问。”
透小心着不要陷入幸福的漩涡,低着头回答,也不看诗史一眼,
“你知道我过不好的,还明知故问。”
透开始觉得“拉芙尼”的桌子变得如此亲切,流畅的木纹,厚实而柔和的茶色……
“我都想住在这儿了。”
透感慨道,诗史笑了,
“另外……”
透接着说,
“另外,我已经不再是十来岁的孩子了。”
透的话并没有对诗史产生他所希望的作用,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如此。因为诗史又要了一碟橄榄,然后开始讲起她在出差时发现的小饰物来。那是用真羊毛做成的小羊,非常可爱,诗史买了一百个用来装饰商店的橱窗。
“你到店里来看看吧。”
诗史笑着说。透觉得现在的诗史像是在离自己远不可及的地方,那么充实,那么幸福。
透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诗史开口说,
“我不是说过了吗?生活在一起和心心相印是不一样的。”
透看着对面那些酒瓶,他觉得诗史说的都是梦话。
“我已经决定了,不管跟谁生活在一起,我的心都永远属于你。”
透觉得诗史今天早就有了主意,她是不会接受自己的主张的。
“那跟与你心心相印的人一起生活怎么样?”
透抬起头,凝视着诗史问道,但话刚一出口,他就又后悔了。
“那你搬到我们家来住如何?”
诗史也凝视着透,微微一笑。
透没了办法。
吉田再次出现是在耕二早上陪由利打了网球,然后跟喜美子见了面的那天晚上。她是一个人突然出现在透打工的那个台球厅的。
吉田向耕二要了杯酒,然后对耕二说,
“能陪我打球吗?”
“这个我不能。”
耕二故意把“不能”两个字强调了一下,哪知道这样一来非但没有起到拉开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