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吃螃蟹金宝献媚 就亲事父子同车
了盅,三人共饮。官人说:“小肉儿,我不在家不许想我,等回来加倍的还你。”
楚去瞅了一眼眼圈儿就红了,说:“娘,咱们今日记下个记号,要错最一丝,一倍罚十倍。”官人笑的了不得,说:“这孩子是个护食狗,难缠货!”于是酒也不喝了,把楚云抱入房中说:“我问你,怎么记记号儿?”把春娘也叫上床,三人不免远别之情,难割难舍。末交三鼓,三人才睡。
到了迟早,轿马骡夫都来了,上了驮子。西门庆、月娘、孝哥都冠戴整齐,先拜了祖先堂,又拜了佛堂。月娘、孝哥到各屋里拜辞了众姊妹。王六儿、如意儿、袁碧莲、芙蓉儿、楚云、秋桂、珍珠儿、玉香、素兰、紫燕都与官人、月娘、孝哥磕了头,春鸿、文珮、刘包、周老、胡秀也来拜见了。小玉、天香拜别了众姊妹。玳安、王经、进禄也拜辞了孝哥,又与春娘、蓝妹、屏姐、黄姐金姐行了礼。众姊妹与官人、月娘、孝哥各递了三杯酒。洒泪而别、官人说:“我们去了。”众人送到大门,只有聂先生带着李海、杨安在大门等候。还有乔大户、吴二舅、韩主管、来兴儿都来送行,官人都见礼,才上了马,带着月娘送孝哥上任去了。
将出城,到了永福寺,早有大户娘子、应二娘子、大妗子、二妗子、薛姑子、王姑子、李桂姐、吴银儿在那里等候。官人与孝哥下了马,月娘下了轿,众各递了三杯酒。官人说:“回来再谢,我们还要赶路呢!”言罢上了轿马,扬长去了。到了十里亭,又有贾守备、秋提刑、张团练、李知县、张二官、刘学官、谢希大、常时节、贲弟付、吴典恩、孙天化、祝实念、白赉光、吴道观、任医官、和尚道坚都在那里。官人与孝哥下了马,各递了三杯酒,让在亭子上坐席。官人说:“都领了,回来再谢。天气短,晚了赶不上宿头。”说罢上了马。孝哥也上了马。玳安在前引路,李海、杨安打前站,进禄、王经跟着轿子,后跟十数个驮子。官人、孝哥、聂先生三人并马而行。饥餐渴饮,晓行夜宿。看了些荒山冻水,野店村庄。虽也有趣,奈隆冬天气,寒风透体,山径奇曲,道路难行。
这日起的早,正走中间,前面一座大山,往还三十里上下,名长蛇岭。只见彤云密布,一阵凉风,鹅毛大片,飘下一天瑞雪。骡夫说:“不好,走不得了。山下有一个腰站,今日万不能过山,赶到那里宿了罢。”官人说:“怎么走不得?”骡夫说:“此山名长蛇岭,山路陡处极极多,顶着雪走,看不出路来。住了雪,山下都冻了,万不能行。只看天晴了,看清了道儿才走得呢!”官人说:“既如此,看了店住下罢。”说罢,往前奔走。
雪越发大了。好容易赶到腰站上,只有五座店,余者都是饭铺。王经、进禄问遍了,都有客商住的满满的,再无有房子。官人说:“这可怎了?”一阵寒风刮的站立不住。众人也无了主意。先生说:“这可了不得。若无有住处,我先活活冻死。性命休矣!”孝哥也冻的乱颤,叫玳安不拘那里找半间房子避避才好。玳安答应,去了半日,都不宿客,浑身都湿透了。
正在为难之际,只见南店里出来了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捆炭,低着头走。玳安上前说:“尊驾是住店的么?里面可有闲房无有?”那人抬头一看,见是玳安,玳安认出是进福,二人大笑。玳安说:“爹娘,小官人都来了,遇见了大雪,找了半天无有下处。你这里容得不下么?”进福说:“我住着两间房子。爹娘住了,咱们只可在火房里罢。”玳安说:“幸而遇见你了,不然就无处住了。跟我来,请爹娘下马要紧。”于是二人见官人,喜出望外。
进福引路,一齐进了店,在热炕上坐下。把小玉、天香儿都冻哭了。官人说:“你几时回来的?”进福说:“到了济南府,投了书,亲家老爹甚喜。赏了饭,见了两面,住了三天,就回来了。今日将过了山就遇见大雪才住下了。若不是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