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怅望何处
远虑,既然他决定这么做,必是有他的道理。但我不大明白的是,安公子既是重要棋子,为什么要将他关押在钓鱼城,而不是留在重庆府呢?”
阮思聪道:“汪红蓼这件事又不如何光彩,余相公当然决计不会让外人知道,也不会亲自去做。余如孙公子出面,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事了。事成了,便是大功一件。事不成,最好无人知晓。如果将安公子关在重庆,那里来往办事的人多,耳目也多,极容易泄露。听说朝廷还往重庆派了许多暗探,暗中监视着余相公。据说制置司门前的水果摊贩就是其中一个,所以他敢不给余相公让道,还敢当面跟余相公顶嘴争吵。安公子既然对后面的计划至关重要,当然不能留在重庆府。比较起来,钓鱼城反而最合适,是距离重庆最近的山城。别看重庆是帅府所在地,论城高池深,防卫周密,远远不及钓鱼城。即使因计划泄露而导致新的危机,也尽可以将所有责任都推在现任知州余知州身上。”顿了顿,又道:“不过这也不算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果余相公被奸人陷害摆布,调离了四川,那才是蜀地军民的损失。”
张珏道:“阮先生这么一解释,我就明白了。可余知州为什么又要将安公子关押在我们兴戎司牢房呢?”
阮思聪道:“因为余知州人虽住在州府,却一向不理政务,官署里面多是两位冉先生的耳目。余相公大概是不愿意冉先生知道这件事,不然为何偏巧在这个时候将二人调走?然而冉先生在合州十年,余知州才不到两年,你说谁更根深蒂固呢?州府都藏不下余知州的秘密,钓鱼城中就更没有别的合适的地方了。比较起来,还真是兴戎司牢房最安全、最妥当。”
张珏道:“那倒也是。如果不是昨晚那木叶声,我派了赵安去找人,也是无论如何不会想到那里面藏有一个神秘囚犯的。”蓦然想到一点,忙问道:“既然如此,他们将安公子从兴戎司牢房带走后,也应该不会再送回州府。那么会将他关押在哪里呢?”
阮思聪道:“难道小张将军想找到安公子吗?其实目下最要紧的,是要阻止小敏那伙人。”张珏道:“这是当然。”
阮思聪道:“钓鱼城虽然城防严密,那只是敌人难以攻打进来,奸细难以混出城去。但这里究竟是山城,山洞林子众多,难以搜索,小敏如果不露面,我们根本不知道她躲在什么地方。”
张珏道:“但小敏和她的同伙不是也在找安公子吗?”阮思聪“啊”
了一声,道:“我明白了。”
张珏道:“我目下要将精力放在追捕小敏及其同伙上,还有惠恩法师受伤和小鲁被杀那件案子,也还没有找到凶手。寻找神秘囚犯安公子一事,我想有劳阮先生。”阮思聪慨然应道:“小张将军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这就派人去州府打听,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张珏道:“多谢。”
离开官署后,张珏一路下山,预备赶去护国寺与部将赵安会合,再顺便探访惠恩法师,看能不能问到与小鲁命案相关的线索。到半山腰时,正好在州学门前碰到刘霖和梅应春,忙叫道:“刘兄,梅秀才,你们二位还没歇息吗?”
梅应春道:“早睡下了,刚又被刘兄吵了起来。”刘霖道:“我刚做了一个噩梦,醒了再也睡不着,就干脆叫了梅兄一道出来赏月。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张兄。”
张珏道:“二位若是无事,不妨随我一道去护国寺。”刘霖道:“甚好,正好我有许多事要告诉张兄。张兄在如意窗下刮下的香灰,我和梅秀才拿去若冰房中香炉比照了,色泽、颗粒,还有残余味道,完全相同。”
刘霖和梅应春二人发现歹人夜间迷倒张如意的迷香跟若冰所点薰香残灰一模一样,极是吃惊,为了进一步确认,又去厢房向若冰求教。若冰起初不肯开门,后来听说事关张如意,这才出来,闻过香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