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怅望何处
吧?”张珏点点头,道:“白秀才的证词有问题。”
梅应春“哈哈”大笑了两声,道:“我就知道白秀才有问题。刚才说到薰香内应一节时,我本来就想要怀疑他的。结果被刘兄打断了。”又道:“我有一个大胆的推测:这白秀才根本就跟小敏是同伙!他,白秀才,能极容易地弄到薰香,他也知道薰香药性,对不对?昨天晚上,他先用薰香迷晕了如意娘子,再接应那些打扮成送货山农的歹人进来,助他们翻墙进入药师殿,救出小敏。至于大理高言大将军遇害,不过是因为他运气不好,恰好撞见歹人来救小敏。不过也幸好他先打晕了若冰娘子,不然她也有可能被歹人杀了灭口。歹人救出小敏后,又重新回来白秀才的院子,白秀才料想早晚会有人怀疑到他头上,所以就让那些歹人打晕他,将他绑起来扔在了柴垛后。如此,就再也没有人怀疑他跟这件事有关系,若不是那薰香,若不是刘兄发现了他供词的漏洞,简直堪称天衣无缝的掩饰。”
刘霖道:“这推测虽然匪夷所思,但却与现场物证符合。仔细想想,还真有几分道理。”
梅应春愈发得意起来,又大笑了几声,道:“就是白秀才!就是他!”
张珏道:“梅秀才这一番推测有头有尾,顺理成章,但我认为白秀才不可能是小敏的同党或内应。”
梅应春收敛了笑容,生生转为愕然的表情,问道:“为什么不可能?”
张珏道:“小敏并不认得白秀才。”
梅应春道:“那可未必。之前小敏曾主动要求小张将军带她来琴泉茶肆,对不对?也许她是有意为之,目的是想要跟白秀才接头。”张珏道:
“小敏肯定不认识白秀才,我带她离开茶肆时正好与白秀才撞上,她还问我白秀才的来历,分析了他性情乖张的原因。”
刘霖对此颇感兴趣,问道:“噢,我倒想听听,小敏是怎么分析白秀才的?”张珏道:“她说白秀才应该是想来钓鱼山隐居,但又要谋生,所以不得已在护国寺旁开了一家茶肆。结果后来由于要打仗,钓鱼山被选中筑城,茶肆成了热闹所在,他的宁静生活被打破,所以他从心底深处嫌弃茶客,变得古古怪怪。”
刘霖道:“呀,你别说,还真有几分道理。”张珏道:“所以我能肯定小敏并不认得白秀才。”
梅应春道:“小敏小小年纪就能混上守卫森严的上天梯,足见其人精灵古怪。她或许是有意那么说,好误导旁人。”顿了顿,又道:“而且白秀才的叙述与现场情形不符,表明他在撒谎。什么人才会撒谎?当然是心里有鬼的人。”
刘霖沉吟道:“会不会是白秀才脑后挨了一记重击,又被绑了大半夜,受了惊吓,记不大清楚了?这种例子,宋慈宋相公就遇到过好几起。”
梅应春道:“他这样精明的商人,怎么会记不清楚。大家伙儿也亲眼看到了,他手足一能动弹,就直接去厨下找他的金钱,这表明他当时的记忆力完好无损。还有那迷香来自药师殿的药房,这又怎么解释?”
刘霖想了想,道:“薰香这一点上,梅兄说的不错,白秀才极是可疑。”梅应春道:“不是可疑,而是他根本就是小敏同党。”
张珏连连摇头道:“不可能。钓鱼城还没有建成之前,白秀才便在这里开茶肆了,他就是个失意秀才,不可能是谁的同党或内应。”
梅应春道:“那就是有人收买了他,他最爱钱是不是?小张将军一力为他辩护,是因为你们是邻居吗?”忽有所警觉,转过头去,白秀才正站在院门口,森然望着众人。
梅应春出其不意,被吓了一跳,一时颇为尴尬,便道:“我实在太困了,得回去睡觉了。”
张珏见他确实呵欠连天,便叫一名兵士提灯送他回去州学。
梅应春忙摆手道:“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