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张第十九
此意是说,文王武王虽殁,但文武之道并未随之丧失,至今仍在世间,由人流传。
皇疏:“文武之道,谓先王之道也。”
刘氏正义:“大道之传,由尧舜递至我周,制礼作乐,于是大备。故言文王既殁,其文在兹。及此,子贡言道,亦称文武也。”
“贤者识其大者,不贤者识其小者,莫不有文武之道焉。”识,音义同志,汉石经作志,记忆之义。文武之道既由世人流传,则贤人或普通人都能记得一部分。贤者,才器大的人,能记其远大者。不贤者,普通人,能记其末小者。由此看来,不论贤与不贤的人,他们所记忆的或大或小,无不有文武之道。
“夫子焉不学,而亦何常师之有。”焉不学,就是何所不学之意,凡能记得一部分文武之道的人,孔子都从他学,所以没有常师。常师是固定的一位老师。
刘氏正义:“书传言,夫子问礼老聃,访乐苌弘,问官郯子,学琴师襄。其人苟有善言善行足取,皆为我师。”
叔孙武叔语大夫于朝曰:子贡贤于仲尼。子服景伯以告子贡。子贡曰:譬之宫墙,赐之墙也及肩,窥见室家之好。夫子之墙数仞,不得其门而入,不见宗庙之美,百官之富。得其门者,或寡矣。夫子之云,不亦宜乎。
马融注:“叔孙武叔,鲁大夫叔孙州仇也,武,谥也。”邢疏:“案世本,州仇,公子叔牙六世孙。叔孙,不敢子也。”
叔孙武叔在朝中告诉诸大夫,说:“子贡贤于仲尼。”意为子贡的德学超过了孔子。
子服景伯,也是鲁国的大夫,他将武叔的话告诉子贡。
“子贡曰”以下,是子贡以比喻说明自己远不及孔子。
“譬之宫墙。”譬如宫室周围的墙。
“赐之墙也及肩,窥见室家之好。”赐,子贡自称其名。赐的墙,其高度只及人肩,在墙外就可窥见里面的“室家之好”。所见的只是普通人的室家美好。
“夫子之墙数仞。”孔子的墙有好几仞高。古注,一仞七尺,或为八尺,或为五尺六寸。其说不一,不必详考。
“不得其门而入,不见宗庙之美,百官之富。”数仞之墙,取譬天子或诸侯的宫墙,里面有宗庙,有朝廷百官,必须由门而入,才看得见。如果不得其门,进不去,那就看不见宗庙的完美,朝中百官的富盛。
“得其门者或寡矣。夫子之云,不亦宜乎。”获得其门而入的人或许很少了。此处“夫子”是指叔孙武叔。叔孙夫子未入门墙,不见孔子之道,他说出那种话,不是当然的吗?
孔子的道,是中国文化的宫墙。凡是未得其门而入的人,不可像叔孙武叔那样妄出言语。
叔孙武叔毁仲尼。子贡曰:无以为也。仲尼不可毁也。他人之贤者,丘陵也,犹可逾也。仲尼,日月也,无得而逾焉。人虽欲自绝,其何伤于日月乎。多见其不知量也。
“叔孙武叔毁仲尼。”毁是毁谤。皇疏:“犹是前之武叔,又訾毁孔子也。”
子贡说:“无以为也。”不要毁谤。“仲尼不可毁也。”仲尼无可毁谤。以下说比喻。
“他人之贤者,丘陵也,犹可逾也。”贤指道德而言。他人的道德,高如丘陵,还可以任人逾越。“仲尼日月也,无得而逾焉。”仲尼的道德,高如日月,无人能以逾越。以下是结语。
“人虽欲自绝,其何伤于日月乎,多见其不知量也。”集解绝作弃字讲,多作适字讲。邢昺疏意,有人虽想毁訾日月,其实是他自己绝弃于日月,其于日月有什么伤害呢?所以有人想毁仲尼,亦不能伤仲尼,适足以自显其不知分量。
陈子禽谓子贡曰:子为恭也,仲尼岂贤于子乎。子贡曰:君子一言以为知,一言以为不知,言不可不慎也。夫子之不可及也,犹天之不可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