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品川猴
一阶段做专门检查好了。”言外之意彷佛在说有很多苦于更严重症状的人来这医院,我们为那些人整天忙得天昏地暗,而有时想不起自己名字这点事岂不怎么都无所谓,那又碍什么事呢?
一天,她在翻阅同邮件一起送来的品川区政府公报时,看到一则报道,说区政府开了一间“心之烦恼咨询室”。报道很短,若是平常也就看漏了。上面说由专门咨询员低费接受个人面谈,每周一次。凡是十八岁以上的品川区居民皆可自由参加。对个人信息严格保密,尽管放心。区政府主办的咨询机构能有多大作用,现在虽难以判断,但不妨一试。去也没有损失,瑞纪心想。汽车经销行业固然不休周末,但平时请假比较自由,对得上区政府安排的日程(此日程对于在一般时间段工作的人来说相当不够现实)。由于要求事先预约,她往有关窗口打了电话,得知费用每三十分钟两千日元。这个程度她也支付得来。她定于星期三下午一时前往。
按时去设在区政府三楼的“心之烦恼咨询室”一看,原来那天除了她,前来咨询的人一个也没有。“这个项目是匆忙设立的,大概一般人还不知道,”负责接待的女性说,“都知道以后,估计会很拥挤。现在空闲,您够幸运的。”
咨询员是个名叫坂木哲子的小个子女性,胖的甚为惬意,四十五六岁,短发染成亮丽的褐色,舒展的脸上浮现出惹人喜欢的微笑。浅色夏令西式套裙,有光泽的丝绸衬衫,仿珍珠项链,平底鞋——较之健康咨导,看上去更像附近助人为乐性格开朗的阿姨。
“说实话,丈夫在区政府的土木工程科当科长,”她很不见外地自我介绍道,“也是因为有这层关系,得以顺利获取这里的补助,开了这间区民咨询室。您是这里的第一位来访者,请多关照。今年海没人聚来,有时间,尽管随便说吧,不用急。”说话方式非常悠然自得,没有急促感。
“请多关照。”瑞纪说道。心里却在琢磨:此人真的能行?
“不过,我具有作为咨导员的正式资格,经验也够丰富,这点您放心就是——就像坐在一艘巨轮上一样放松身心。”对方好像听到了瑞纪内心的话语,笑吟吟地补充道。
坂木哲子面对金属办公桌坐着,瑞纪坐在双人沙发上。沙发很旧,似乎是最近从某处仓库里拉来的。弹簧有气无力,灰尘味儿弄得鼻孔略略发痒。
“按理,如果有向阳的躺椅什么的,气氛就像个咨导机构了,但眼下只能找到这个。毕竟是衙门,不管办什么手续都啰嗦,‘通融’那玩意儿是不起作用的。不中意吧,这种地方。下次保证弄个多少好一些的来,今天只好受委屈了。”
瑞纪把身体沉进古董般的沙发,有条不絮地讲出自己日常性地想不起名字一事。讲的时间里坂木哲子只是不断默默点头,既不发言,又没有惊诧表情浮现出来,甚至附和也不好好附和一声。除却专心倾听瑞纪的讲述并时不时若有所思地蹷起眉头,她的嘴角自始至终都漾出宛如春日黄昏时分的月亮一般的隐隐约约的微笑。
“定做一条刻着自己名字的项链是个很好的主意。”瑞纪讲完后,咨导员开口这样说道,“你的应对措施毫无问题。首先要切切实实地尽量减少其不便,这比什么都要紧——没有异乎寻常地怀有罪恶感或一味沉思或惊慌失措,而是现实地采取对策。你这人非常聪敏。而且,这条项链非常别致,也十分协调。”
“呃——,先是想不起自己的名字,后来导致某种重病——这样的例子没有的么?”瑞纪问。
“这个么,具有这样特定初期征兆的疾病,我想是没有的。”咨导员说,“只是,症状在一年时间里一点点发展,总有些让人放心不下。的确,这成为某种导火线引发其他症状出现,或者记忆缺损不为扩展到其他方面……这样的可能性未必没有。因此,最好慢慢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