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统治者易人,群岛依然在-1
主席被quot;屠宰quot;了(在前吉尔),第二任遭到毒打。于是,谁也不敢再去参加积极分子会议。(原海军中校布尔科夫斯基这时就在积极分子会议里,工作得很自觉,很有原则性,但经常受到刀子的威胁,十分谨慎,而且还要时而参加班杰拉分子们的会议去听取对自己行为的批评。)
自由主义的无情打击使劳改营体制越来越软弱无力。建立了所谓quot;轻管制劳改点quot;,(在肯吉尔也建立了这样的点!)这里的隔离区实际上只是睡睡觉的地方,因为去劳动时不再有人押送,行走路线和出发时间都由自己掌握(大家都尽量早些走,晚些回来)、每逢星期天,上下午各有三分之一的人可以离营到城里去走走,只有三分之一的人享受不到这种散步的权利。
并不是所有地方都这么松散。仍然有一些惩罚性的劳改点。例如,布拉茨克市郊的安德焦巴的quot;全苏惩戒营quot;就是其中之一,原在奥泽尔拉格的两手沾满鲜血的米申大尉就在这里。一九五五年夏季这里关押着大约四百名受惩戒的囚犯(包括腾诺)。但是,即使在这里,隔离区内的主人也不再是看守人员,而是囚犯了。
请读者投身处地替劳改营的统治者想想:在这种条件下还能够工作吗?还能够指望取得什么成绩?
一九六二年,我去西伯利亚时遇到一个旅伴,他是内务部的军官。他关于一九五四年前一段时期的劳改营的情况是这样描述的:quot;完全的放纵!谁不愿意劳动就不去。囚犯们甚至自己出钱买了电视机!quot;他对这一个短暂时期的印象是极不愉快的。
因为如果教育员背后没有皮鞭,没有强管棚,没有饥饿等级制,反而作为一个请求者站在囚犯面前、那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但是,这一切似乎还嫌不够!古拉格群岛还受到了所谓quot;营区外拘禁quot;这个攻城大相的撞击。按照这个办法,囚犯可以完全住到营区外面主,可以自己购置房子,也可以安家,工资像自由工人一样全部发给本人(不再扣除什么营区费、警卫费、劳改营。行政管理费等等)。这些囚犯和劳改营的关系只限于每隔两周来报到一次。
这已经是到头了!……是世界的末日,或者是古拉格群岛的末日,或者就是两者的末日!而司法机关竟把这种quot;营区外拘禁quot;当作共产主义制度的最人道的、最新的发明来加以称赞碑
看来,经过这些打击之后只有解散劳改营这一条路了。那就得毁掉伟大的古拉格群岛;毁掉几十万quot;实际工作者quot;及其妻室、儿女和家畜,使他们多年服务的工龄、职称和勤恳而无可指责的工作统统变得一钱不值!
连这个过程似乎也已经开始了:有一些称为quot;最高苏维埃委员会quot;的,或者简称为quot;卸包袱委员会quot;的人们陆续来到劳改营。这些人一来便quot;踢开quot;劳改营的领导,在营本部的工棚里直接召开会议,签发释放证,而且签发得那么随便和不负责任,就像当年签发逮捕证一样。
quot;实际工作者quot;的各个阶层都面临着覆亡的威胁。必须设法应付这种局面!应该进行斗争呀!
在苏联,任何重大社会事件都只可能有两种命运:或者以沉默将其扼杀,或者加以捏造歪曲。我不知道国内有哪一次重大事件曾经逃脱了这两种命运。
对于古拉格群岛的整个存在,也是如此。大部分时间是绝口不议它的,如果有时提到它,那就是谎话连篇。关于建造大运河时期和一九五六年的quot;卸包袱委员会quot;,也都是这样。
关于这些quot;委员会quot;,尽管没有报纸上的喧嚣和客观需要,我们自己还是在感动之余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