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关——《红字》前言-1
个大人物,仿佛是一个能制造战争又能缔造和平的人物。他的名声远超过我,与他相比,我的名字无人知晓,我的容貌鲜为人知。他是一名军人、议员、法官;在教会里是当权者;他具有清教徒的一切特点,优劣兼而有之。他还是一名残忍的迫害狂;贵格派教徒曾在他们的历史中提到过他,描述了他严厉对待该教派一名妇女的事件。恐怕他的这一劣迹比之他的那些伟绩将要更长久地流传下去,尽管他的伟绩远多于劣迹。他的儿子①也继承了他这种迫害精神,在女巫的殉道案中他臭名昭彰,据说她们的鲜血在他身上留下了一个污点。这血污一直渗透到他的骨骼里。如果他埋在宪章街墓地里的寒骨还没有完全化为尘土的话,那么这个污点还一定保留在那里!我不知道我的这些祖先是否悔恨自己,祈求上帝饶恕他们的种种暴行;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在另一个世界里为自己造成的严重后果饮恨痛泣。无论如何,我,一名作家,作为他们的代表,却为他们深感羞愧;我祈求这些由他们招来的诅咒--如我听到的诅咒,也如多少年前人类凄凉悲惨的境况充分说明其存在的诅咒--从此以后被消除干净。
毫无疑问,这两个面目森严、郁郁寡欢的清教徒谁都不曾想到苍天会对他们的罪孽作出报复。在我们家族的树系上,在那棵上面长满青苔的老树干上,隔了许多年之后,竟在它顶上的一个枝桠上冒出了一个像我这样游手好闲的不肖子孙。我胸无大志,也一无成就--如果在家庭范围之外,我的生命因成功而添美溢彩过的话,在他们看来不是十足的①指威廉·赫桑(illiam;;,成horne,以示区别。
①指约翰·赫桑(Johorne),在一六九二年的塞勒姆的驱巫案中任法官。
有失体面,也是毫无价值的。quot;他是干什么的?quot;我的老祖宗中的一个向另一个嗫嚅道。quot;一个写故事书的!那算什么行业--既不能给上帝增光,又不能给人类的子孙后代造福。哼!那个堕落的家伙倒真可算是个江湖骗子!quot;这些便是我和我的先辈们越过时间的鸿沟相互进行的攻击!然而,随他们怎么瞧不起我吧!反正他们天性中的一些特性已经和我的纠结在一起,不分彼此了。
在这个镇子的初创时期,经过这样两个态度认真、精力充沛的男子汉的开拓经营,我们的家族从此在这里成家立业,而且还颇受尊敬;就我所知,还从未有一个不肖的成员给家族丢人现眼;但是,另一方面,在最初两代人之后,也很少或没有谁完成过可资记忆的业绩,或者提出过引起公众注意的重大建议。渐渐地,他们在人们的心目中消失了,就像街上各处的老房子新的尘土几乎把屋檐快掩埋起来。在一百多年里,我们祖祖辈辈都以航海为业。在每一代人中,当一个头发花白的船长结束甲板生涯回家安度晚年时,他的十四岁的儿子就继承其父亲船上的位置,站在桅杆下,面对着曾吹打过他父辈的狂风恶浪。儿子到了时候也从水手成了船长,度过了风吹雨打的壮年,飘洋过海,漫游四方,然后告老还乡,以终天年,让自己的骨灰回归到生养他的泥土中去。这种一个家族与一个地方,一个既是出生地又是安葬地的长期维系,在人和地之间培育起一种亲情。这种亲情与这个地方的景色美还是不美,及其周围的精神或道德环境如何并不相干。它不是爱,而是本能。新居民,一个刚从异国他乡来这里定居的新人,或者只是第二代、第三代的移民,都还不配称做塞勒姆人,因为他还不知道一个老居民在过去三百年悠长岁月中培养起来的对这块世世代代扎根的土地的依恋之情,那种像牡蛎依附于海礁的韧劲儿。不管这个地方对他来说是如何大煞风景,他是如何厌倦那里破旧的木头房子、遍地的泥泞、满天的尘土、沉闷的环境和感情、萧杀的东风以及更为令人心寒的社会气氛;所有这一切,以及除此之外你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