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女人,那位鲁盖尔夫人的情况就更加糟糕了。最初,他爱得发了狂:他都打算在荷兰永久定居,同①拉结是《圣经》中雅各的第二个妻子,美貌的犹太人。此处指伯爵夫人,因伯爵夫人与她同名。
①巴达霍斯为葡萄牙与西班牙交界处的西班牙城市、已达霍斯以西指整个葡她结婚(只要她离了婚),还有其他一些疯疯癫癫的蠢事。不久,她那双曾经搂抱过他的脖颈的那么可爱娇嫩的手臂,在他看来,却变得有千斤重了..“算了吧,学究!你还在给她写信呢!”埃戛尖声嚷道。
“那是另一回事。我们成了朋友,纯粹是精神上的关系,鲁盖尔夫人是位灵感丰富的女人。她写过一部小说,就象布劳顿①小姐的作品一样,是一种深刻而细腻的探索,书名是《凋谢的玫瑰》。我从来没看过,因为是荷兰文的。”
“《凋谢的玫瑰》..荷兰文的!”埃戛大声说着,两手使劲按住自己的头。
后来,他戴上单片眼镜,走过来站在卡洛斯面前说:“你真了不起,伙计!但是你的情况简单,就和堂璜②的情况一样。堂璜也有过这种火焰和灰烬的转化。他不断追求自己的理想,寻找“自己的妻子”——然而好象主要是在他人的妻了子中去寻找。然而睡过觉后却,却说,他弄错了,她根本不是他要找的。他会表示一下歉意,一走了之。在西班牙,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做。你跟他一样,是个地地道道、放荡下羁的公子哥儿,最后你也会象他一样,以可怕的悲剧告终!”
他把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然后在客厅里大步地走着:“我心爱的小卡洛斯,一个男子到处乱找‘自己的妻子’,真是枉然。
她会找上门来的。每个男人都有‘自己的妻子’,而且必定会找到她。你在这儿,在四岔路街,她也许在北京;你在这儿,用我的丝线擦你的皮鞋,她却正在孔庙里,叩头祷告,你们两人不知不觉,难以抗拒地,命中注定将碰到一起!..我今天可算得上是口若悬河了。不过,咱们也谈了些愚蠢的事。穿衣服吧。我穿衣戴帽的当儿,你再准备几句关于撒旦的话。”
卡洛斯呆在绿色大厅里吸完了他的雪茄,与此同时,埃戛在里边翻腾抽屉,扯着嘶哑的嗓子唱着古诺的《船歌》。出来时,他已经穿上了礼服,系着白领带,正在穿外套——一双眼睛因为喝过香槟酒而放着光彩。
两人朝楼下走去。仆人已在门口,等候在卡洛斯的马车旁。仆人那配上金黄纽扣的蓝色短制服,一对皮毛象锦缎般闪亮的漂亮栗色马,银质的马具,号衣上戴着鲜花的车夫,所有在巴尔扎克别墅附近的这一切,绘成了一幅丰富多采的画面,使埃戛心醉神迷。
“生活是美好的,”他说。
马车出发了。当它正要进入感恩广场时,一辆敞篷的四轮马车飞快地与它交错而过。那辆车上,有个人帽子压得低低地,正在看一张报纸。
“是克拉夫特!”埃戛倚在窗口嚷道。
马车停住了。埃戛跳下车,在人行道上边跑边喊着:“喂,克拉夫特!喂,克拉夫特!”
过了片刻,听到那两个人说话声近了,卡洛斯也下了车。他看见一位个子不高,满头金发,皮肤红润、细嫩,表情冷漠的男人,在那件合身的燕尾服卜是肌肉发达的身体。
①布劳顿(1840— 1920),英国小说家。
②英国诗人拜伦的长诗《堂璜》中的主人公。
却说,他弄错了,她根本不是他要找的。他会表示一下歉意,一走了之。在西班牙,他一而再,再“喂,卡洛斯,这位是克拉夫特,”埃戛以一种古朴的方式介绍说。
两人微笑着握握手。埃戛坚持要大家回到巴尔扎克别墅,再喝上一杯香槟,以庆祝“耶稣的降临!”克拉夫特以他那特有的平静安详的方式表示了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