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前,两眼闪着光,说道:“你最后这次在普里斯见到那个无耻女人是什么时候?”
“我想,是星期二。”
埃戛又闷闷不乐地踱起步来。
这时,巴蒂士塔出现在台球室门口,一言不发地使了个眼色招呼卡洛斯。卡洛斯惊讶地走了过去。
“来了一辆出租马车,”巴蒂斯塔低声说,“说是车里有位夫人要找您。”
“什么夫人?”
巴蒂士塔耸耸肩膀。卡洛斯手里拿着球杆,吃惊地看着巴蒂土塔。一位夫人!肯定是玛丽娅..上帝啊,出了什么事,晚上九点钟乘一辆破旧的马车跑到葵花大院来!
他让巴蒂上塔赶快去给他找顶小礼帽。他就这么副样子,上农也没穿,急急忙忙跑了下去。在走廊上,他碰上了欧泽比奥。他刚到,还在用手帕拍打靴子上的尘土。卡洛斯都顾不上站下来和欧泽比奥说句话,就赶忙向马车跑去。车停在通往他的房间的便门前,车门关着,静悄悄的,使人感到既神秘又恐惧..他打开车门。在这辆老式四轮马车的一角,有个黑色的人影,裹着一块带花边的头巾。那黑影不安地欠了欠身子,低声说:“就一小会儿!我想同你说句话!”
他如释重负!是勾瓦林纽夫人!于是,卡洛斯气乎乎地粗鲁地嚷道:“耍的什么花招?你想干什么?”
他想关上车门,她却使劲地向外推开。这当儿,车夫在不声不响地解缰绳。她按捺不住了,当着车夫的面发作出来:“是谁的过错?为什么这样对待我?进来,只一会儿,我必须同你谈谈!..”卡洛斯生气地跳上马车:“顺着阿泰罗转一圈。”他对车夫嚷道,“走慢点儿!”
这辆老式马车顺坡而下;有一阵子,在黑暗中,他俩各自缩在狭小座位的一端,在玻璃窗格格的响声中,还是重复着那些粗鲁、苦涩的话:“多么鲁莽!多么愚蠢!..”“是谁的过错?是谁的过错?”
到了桑托斯街的斜坡上,马车跑在石子路上声音小多了。卡洛斯对自己的僵硬态度感到后悔,朝她转过身来,语气缓和了,几乎是用以往那种亲切的语调责怪她的鲁莽作法..给他写封信不是更明智吗?
“写信做什么?”她大声说,“为了你不给我回信?你根本不会把我的信当回事,就象是个陌路人写信求你施舍一样!..”她觉得闷气,就使劲摘掉了头巾。马车沿着河边缓缓地轻声滚动着,卡洛斯都感觉到了她的呼吸声,她那不安的、充满了痛苦的呼吸声。他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地坐着,感到无比的心烦。透过朦朦的玻璃,在那黑暗的、沉睡着的河面上,他隐约看到一根根帆船的桅杆。两匹马也象睡着了。她还在发怨气,那是在心中积压己久,带着讥讽而且充满了痛苦的怨气。
“我求你去圣伊萨贝尔,你没去..给你写信,你不理我..我要你给我个坦率的解释,你不来..什么也没有,一张纸条,一句话,一个暗示都没有..地道的蔑视,粗暴而无礼..我真不该来..但是,我做不到,我受不了!..我想知道我哪点儿对不住你啦。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不对啦?”
卡洛斯感到她那饱含着晶莹泪水的双眼带着祈求,在寻找他的回答。而他,甚至没有勇气正面看她,只是不安地低声说:“的确,亲爱的朋友..事情已经很明白,用不着再解释了。”
“要解释!要讲清,这种情况是暂时的,是厌烦了,还是就此决裂了!”
他在自己那个角落里动了动身子。他找不出一种委婉的,甚至是亲切的方式告诉她,他对她的欲望已经完全枯竭了。最后他说,不是因为厌烦。他的感情一向高尚,不至于变成发脾气或者怄气..“那就是决裂?..”“不,也不是..也不是永远的、绝对的决裂..”“那就是一时怄气了?为什么?”
卡洛斯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