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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这样一句话,这听起来真有些奇怪。
梅威瑟尔先生,请你拿起电话,告诉我们你想要什么。想要怎么样。梅威瑟尔先生,听到了吗?大楼已经被包围。请立刻放了卡彭特小姐,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这一次,大家紧张地听着,在楼里突然传出来那人的叫骂声,听起来有些紧张,声音传得不远。
一阵沉寂。(不远处是货车隆隆的声音。)大家料想可能会有枪响,但是什么也没发生。
就是在那个时候,钱德勒得知歹徒的名字是“艾伯特”。他不是也认识一个艾伯特?梅威瑟尔吗?在学校?但是钱德勒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
实际上,钱德勒曾和另外一个梅威瑟尔一起毕业,他是艾伯特的弟弟或是表弟。但是他还记得艾伯特?梅威瑟尔,就像是小男孩记着比自己年纪大的孩子,对他既害怕也不喜欢,然而却以一种难以言说的青春期的方式崇拜着他。
梅威瑟尔住在波罗的海街区,离波纳比家很远。梅威瑟尔家人很多,是个大家族。然而钱德勒却清楚地记得艾尔,他身材敦实,有着摔跤运动员的身材。灰黄的头发像地毯纤维一样粗糙。他和其他高中协会全国联合会的学生一样攻读艺术专业。他时而静若处子,时而动若脱兔。他最得意的就是压指关节,或是响响地放屁。艾尔不是校队运动员,但他和他的一帮朋友在学校后面打篮球,厚厚的嘴唇上总挂着烟卷。朋友总称他“空中接力”,好像这最能表达他们的喜爱之情。钱德勒很不情愿地承认,女孩子们,即便是“好”女孩儿有时候也会被艾尔这样的男孩们吸引,至少最初是这样的。
很奇怪,却又无法言喻的是:你希望这样的男孩儿喜欢你。希望他们原谅你得了高分,原谅你眼睛近视,步履蹒跚,原谅你在紧张的情况下结结巴巴。希望像艾尔?梅威瑟尔这样的男生记住你的名字,一个被丑闻玷污的名字;一个罪恶的名字。“波纳比?是你吗?”
钱德勒模模糊糊地记得艾伯特?梅威瑟尔或是班里另一个梅威瑟尔的家里有这么一个人。他曾是氢氧化学公司的工作人员,和很多员工一样,年纪轻轻就因工致残,大概就是三四十岁吧。在1970年代中期,大家共同起诉了那家公司。这在当时引起了争论和公愤。钱德勒回想起了一些新闻标题词“背叛”——“谎言”——“工人权利”——“职业相关疾病”。如果你知道内幕的话,你就会明白,几百万美元的案子最终并没有给工人带来什么好处。陪审团准许给予死者或是幸存者相当可观的经济赔偿,但是这个议案在法庭上审来审去,最终媒体对此也失去了兴趣。
梅威瑟尔先生?举起手来,走到门口。
放下武器,梅威瑟尔先生。
梅威瑟尔先生,接电话。
警方试图跟梅威瑟尔不甚和睦的老婆打电话,但却不知道她是在家还是在上班。他的孩子们在托纳旺达跟爷爷奶奶住在一起。他们现在还好吧?钱德勒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持枪歹徒一般会在家先恣意扫射一番。
钱德勒在想,不知道梅威瑟尔的父亲是否还在世:也许已经不再了。所有和那个案子有关的人现在可能都已谢世。肺癌,胰腺癌,脑癌,肝癌,皮肤癌,恶化转移很快的癌症。这是本案的重点,对加快死亡、缩短生命进行赔偿。
“爱的运河案件”经常有人提起。
但是波纳比这一沾满污点的名字却很少有人想起。
梅林达曾说过钱德勒,拜托,你又不是你的父亲。
钱德勒数了数,身边大概有超过20名的警察在事发地点。所有的人都全副武装,有一些还穿了防弹衣。在工厂的另一边,有更多同样全副武装的警察。梅威瑟尔一点逃脱的机会都没有。如果他想用枪打开一条生路,他立刻就会被子弹打成蜂窝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