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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在附近,她一定会暴怒。
“如果我爱你,我就一定要讨厌他吗?我不能!”
朱丽叶对自己说。
在贯通尼加拉大瀑布和布法罗的高速公路上,车流平稳地向前行进。正是下午时分,没有一丝雨。车辆都在紧挨着湍急尼加拉河的右侧车道上行驶,车道外侧是沙砾的地基和一条隔离带,隔离带距陡峭的岸边就几尺远。
朱丽叶不知道她父亲的车是在哪里冲下了悬崖,一定是在沿着这里不远的地方,隔离带已经在风吹日晒之下生了锈,整条都看不出哪里是后来连接上的,当然了,那场事故已经过去好多年了。
车冲出了隔离带,在河水最湍急的地方扎了下去,随即就被白色的浪吞灭了。现在因为是春天解冻的时候,河水的水位更高了,朱丽叶盯着河水入了神。可以想象的到汛期到来的时候河水就可能溢出河岸,甚至淹没高速公路。
你可能很难想象印第安人会相信,尼加拉大瀑布是有生命的,是有灵魂的。河水是有一个神明的,瀑布也有。哪里都有神明,尽管我们看不到。钱德勒说过,神也像人类一样,有食欲有热情。并且这些永远也不会消失,只是以另外一种形式存在而已。任何这条河流是不需要名字的,“名字”是很愚蠢很可笑的东西。河流会复活,所有你所能知道的就是它的特性是人类所拥有的,没有人能在里面生存几分钟,哪怕是几秒钟。
如果在这样的地方孤独的死去,那真是太可怕了。
朱丽叶心里突然感到一阵虚弱。她那骄傲的力量、昂首走出尼亚加拉大瀑布、搭乘过路车回家、一点也不在乎谁看到她的那种勇气,忽然间消失殆尽了。她第一次明白了什么是恐惧。事情确实发生了,就在这儿,一个男人死了。我的父亲。
想到这些字眼她就觉得是一种解脱,即使是那些带给她晕眩、迷茫的痛苦的字眼。
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朱丽叶迷失在周围的环境和时间里了,伴随着她的音乐,恍恍惚惚,以一种特别的方式,歌唱,呼吸,就像做梦,却睁着眼睛。她毫无意识,以一种特有的节拍走来走去。如果我爱我的母亲,我也能爱我的父亲,他需要我。
恍惚中,朱丽叶感到一个细微而神秘的韵律伴着哗哗的流水声进入她的脑海,抚慰着她的心灵。“朱丽叶!波—纳—比!到河里来,到爸爸身边来!”她从未听过那么清晰的声音,是如此的焦急和真切。太阳在天空中缓缓移动着,苍白而又阴沉。公路疾驶的卡车司机们减慢车速,看着这个静静地伫立在河边的孤独女孩儿,长长的头发随风飞扬。然而,女孩儿却对他们视而不见,沉浸在那个声音里,忘记了一切。
“小姐,你在那里干什么?”一个刺耳的男声传来。
一辆印着尼亚加拉大瀑布警察局的巡逻车一个急刹车,停在公路边上,车中的一个警官对着朱丽叶喊着,她却仿佛没有听见。风不停地吹着,朱丽叶的长发在风中飞舞。“小姐,待着别动!”
那男人声音很大,带着命令和勿庸置疑的口气。
如果说朱丽叶开始听到了喊声,她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一个闷闷不乐的少女,虽然眼角看到了那靠近的穿着制服的身影,却固执地无视警察在几码外的叫喊,甚至连头都没回。由于受过专门的训练,他小心地靠近。他不想吓着她让她失足掉进河里。
“小姐,我在和你说话,看着我。”
魔咒解除,这次的声音慢慢的变弱,消失。朱丽叶转过身,爬上河堤,好像终于听到那威严的喊叫了。但她眼神低垂,拒绝抬头看,只有嘴中在轻轻的喃喃自语。警官站在她的面前,穿着制服,虎背熊腰。她的眼睛扫过他穿着靴子的脚,扫过他闪亮的腰带和枪套,手枪就在枪套中。她看着那有点滑稽的警徽,就像好莱坞电影里面治安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