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丽叶觉得圣母索然无味的脸、瞎眼以及冰冷的笑容像是电视广告里的女人。“你!你不是那个人。”
这对于1891年挤奶少女的形象是多么大的歪曲呀!朱丽叶站在那女孩儿的立场上非常生气,觉得她和自己一样,渴望却无助。爱尔兰女孩有自己的幻象,但是故事却被无耻地窃取放大,比如说爱尔兰女孩儿有了孩子而那个孩子却被别人抱走了。
没有什么需要原谅的。爱,以上帝的意愿行事。
在这个大雾弥漫的六月的清晨,朱丽叶像一个忏悔者那样赤脚走向小河,她想的不是圣地,不是游客和丑陋高大的雕像,而是挤奶少女,她丢失的姐妹;还想到可能会看到的幻象。来啊!来到父亲所在的大瀑布里。
8
“是谁——?”
阿莉亚惊醒了,觉得屋里有人。或者在床上。
在凌乱的被褥里。(哪一个丈夫?这是哪一年?)
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像很多慢性失眠症患者一样,可怜的阿莉亚经常数小时躺在床上睡不着觉,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她昏昏迷迷地睡上一两个小时,然后精疲力竭地醒过来,心怦怦直跳,口干舌燥,感觉像是被噩梦拖过了一片乱石林立的荒原。
这是六月的一天。这些天。充满噩梦的日子。啊,她要是能整整昏睡一个月该有多好啊!
一辆货运列车吵醒了她,该死的巴尔的摩与俄亥厄的货车咔嗒咔嗒的声音直钻进她的脑袋里。什么东西在小心翼翼却又坚持不懈地挠她卧室的门。萨尤?
阿莉亚咬牙切齿,“这条坏狗!”不过她知道这条聪明且又敏感的狗已经跟着她16年了,也是她一手驯出来的,它是不敢因为小事吵醒她的。
什么时间了?刚过六点。又一个乌云密布的早晨。几只小鸟在杂草丛生的后院里时不时鸣叫两声。在这样阴沉的时刻,阿莉亚觉得头晕眼花,她记不起来这是温暖还是寒冷的季节;是不是她的两个儿子都离她而去,或者只是钱德勒离开了。
不。罗约尔也离开了。
但是朱丽叶还在:她的女儿。
还有萨尤,她最好的朋友,感觉到她已经醒来,挠门挠得更响了,开始呜咽了。
9
在我们两个之间有一个秘密。
他看她已经几年了。不是每天每时每刻,而是经常。朱丽叶从没有刻意去看他,感觉她不应该,也不能。阿莉亚警告过她不要和陌生人进行“眼神交流”,“他们有可能会伤害年轻女孩子。”因此朱丽叶羞怯地把脸转过去,她故意转过头去,学着不去注意。她越来越生活在音乐之中。在她的脑海里,音乐不断从一个神秘的地方传来,就像光来自那个神秘的地方“太阳”——“唯一的太阳。”
然而,他总是在那里。平头男孩。在等待。
在朱丽叶上五年级或是六年级的时候,她第一次注意到奇怪的他,注意到他的特别之处。随着年华流转,她慢慢意识到见到他的机会越来越多,他总是保持一定的距离,安静的看着她:在波罗的海的街区,四十八大街,费瑞街。驻防街(他就住在这条街和老兵路交叉口的有楔形板的畜棚大小的房子里)。她在等车去市里的时候会看到他。在市公共图书馆门前看到他。也许她放学回家,梦游似的在波罗的海公园拖沓而行的时候见到他最多。
当朱丽叶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她很少,实际上从来没有注意到平头男孩在看她,只有在她单独一个人的时候,她才会看到。
大块头的男孩,冷漠、丑陋、面无笑容。她抬头去看,大概三十英尺或是更远,他的目光中有一种坚毅与狂热。
在我们两个之间有一个秘密。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
为什么朱丽叶不告诉任何人有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