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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说,他写的那本书《我是怎样成为百万富翁的》——不管书名是什么吧。”
“听着,别这么垂头丧气,”Z先生嘶哑地安慰我说,“他把我们都骗了。他还欠着我好几千块佣金呢。我是说欠。他从来就不是什么百万富翁。那不过是一本书。他什么也没有。没有。他死于贫穷。”
“贫穷?”我机械地重复说。我放下话筒泄气地坐在电话旁边,两只眼瞪着窗外屋檐垂下来的冰柱往下滴水。嗒——嗒——嗒,水滴不断。我转向无声的电话,忽然意识到我在落泪,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面颊摔到大腿上。我终于明白了伯尼最后一个神秘微笑的真正含义。
“尼尔。看在上帝的分上。出什么事啦?”维维卡问我。
我抬起头看着她想开口,想对她解释这一切,但是我的声音嘶哑得说不出话来。我深深吸一口气又试了一次,仍说不出来。我找不出词来,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口,也不知道说什么。我甚至不知道哭是因为伯尼在远方一家旅馆突然死掉,抑或是因为我失去了800元钱的支票,还是因为他的死在某种程度上是我个人命运的写照……也许三种原因都有。我哭也许因为我把生活看得太严肃,而这个伯尼?考夫曼皮肤滑润,心怀坦荡,小手指上戴着钻戒和各种小装饰。瞧他的燕尾服及那副自信的样子,这位伯尼?考夫曼,我几乎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甚至把他看成我的救星,原来只是一个装模作样、衣冠楚楚、装饰华丽实际一文不名的伪君子……我哭也许因为尽管伯尼?考夫曼跟我一样在生活的边缘上挣扎却显得无忧无虑,还因为他的最后一笑是对他的现实的坦白,而我则是榆木脑袋,竟至全然没能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