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时变得黝暗,阵阵白浪也狂暴地奔腾起来,不再像我刚才看见的那种欢快闪光的样子。
不知道什么缘故,我因为自己住在东厢而庆幸,我还是宁愿观赏玫瑰园,我可不爱听大海的咆哮!
我走回到楼梯口的那一方平台,一手扶着栏杆准备下楼。这时我听见背后的房门打开,丹弗斯太太出现了。我们两人谁也不说话,瞪着眼睛对视了一会。她一见到我,立刻戴上一副假面具,使我无法判断她的眼睛射出的是怒火还是好奇的目光。虽然她什么也没说,我却又心虚起来,羞愧得犹如擅自闯入别人屋子而被逮了个正着。我的脸涨得通红,无异是告诉她我心中鬼。
“我走错路了,”我说。“我本想到自己的房里去。”
“您走到屋子的另一头来了,”她说。“这儿是西厢。”
“是的,我知道”,我说。
“您有没有走进哪个房间看看?”她问。
“不,”我赶快回答。“没有。我只是打开过一扇房门看了看,没有进屋,那里暗极了,东西都蒙着罩单。我很抱歉,我并没有想弄乱东西的意思。你大概希望把这儿的一切都锁在屋子里收藏好。”
“要是您想打开看看,我立刻照办,”她说。“您只要吩咐一声就行了。这些房间都是布置好的,随时可以使用。”
“喔,不,”我说。“我没有这个意思,请别这么想。”
“也许您希望我带您看看西厢所有的房间吧?”
我忙摇头说:“不,我可没有这个想法,喔,我得下楼去了。”我沿着楼梯走下,她跟在我身边,就像押解犯人的卫兵。
“随便什么时候,只要您有空,跟我说一声,我就带您看看西厢的这些房间。”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要带我看房间,这使我隐约觉得不安。其中原因,我也不明白。她紧钉着不放的口吻使我回想到童年时代有一次到朋友家玩,那家有一个年龄比我大的女儿,她拉着我的手臂,在我耳畔低语:“我知道在妈妈卧室的橱里藏着一本书,怎么样?去看看吗?”我记得她在说话时脸激动得煞白,闪亮的眼睛睁得滚圆,一面还不住捏我的膀子。
“我可以把罩单取走,这样您就能见到这些房间的本来面貌,”丹弗斯太太说。
“本来今天早晨我就可以带您参观,但是我以为您在晨室里写信。您什么时候有事吩咐,请打个电话到我房间来。把这些房间打扫一下,布置停当,不花多少时间。”
这时,我们已走下那一小段楼梯。她推开一扇门,侧身让我走过去。她那阴沉的眼睛察看着我的脸。
“丹弗斯太太,你太好了,”我说。“以后再麻烦你吧。”
我们一起走到门外的楼梯口,这时我才发现自己是站在大楼梯的顶端,就在吟游诗人画廊的背后。
“您怎么会走错路的?”她问我。“通往西厢的门与这扇门很不相像哩。”
“我不是从这个方向走的,”我说。
“那您一定是从后面,从石筑甬道到西侧去的罗?”她说。
“是的。”我不敢与她的眼光相遇。“我是从石筑道的方向走的。”
她仍然一个劲儿盯着我,仿佛要我解释一下为什么突然张皇失措地离开晨室,跑到宅子的后部去。我蓦地意识到,她一定在暗里看着我的一举一动,也许从我一闯进西厢时起,她就在门缝里窥视着我。
“莱西夫人和莱西少校已到了好一会儿,”她告诉我。“十二点钟刚敲过,我听到他们汽车驶近的声音。”
“哎哟,”我说。“我可不知道!”
“弗里思一定把他们领到晨室去了,这会儿怕快十二点半了吧。现在您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了吗?”
“知道了,丹弗斯太太,”我说着下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