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接着,他穿过房间,推开窗子。外面仍然大雨倾盆。他背对我们,站在窗前,呼吸清凉的空气。
“迈克西姆”弗兰克轻声呼唤。“迈克西姆。”
迈克西姆没吱声,费弗尔却乐了,又伸手去取了一支烟。“如果你执意要上绞刑架,对我可没什么两样。”他说着随手从桌上捡起一份报纸,一屁股坐进沙发,翘着二郎腿,开始翻阅。弗兰克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始而看看我,接着又望望迈克西姆,然后走到我身边。
“你难道也束手无策了?”我低声说。“能不能请你出去等着朱利安上校,把他拦回去,就说这是一场误会?”
迈克西姆站在窗前头也不回地说:“弗兰克不准离开这个房间。这事情得由我独自处置。过十分钟朱利安上校准到。”
谁也没再开口说话。费弗尔只管埋头读报。周围没一点儿声响,只有持续不停的雨声滴答人耳,显得那么单调。我深感走投无路,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我无能为力;弗兰克也无能为力。要是写小说或演戏,我就可以在这时找到一把手枪,打死费弗尔,把他的尸体藏进一口大厨。可是现实生活里没有手枪,也没有大橱,我们都是些普通的常人,不会有这类惊险的经历。此刻,我无法走到迈克西姆跟前,跪在地上求他把这笔钱交给费弗尔算了,我只能双手揣在怀里,坐着果望屋外的雨景和站在窗口的迈克西姆的背影。
因为雨大,雨声盖过了一切其他声响,所以谁也没听见汽车驶近的声音。直到弗里思推开门,把朱利安上校让进屋里,我们才知道他已经到了。
迈克西姆从窗口转过身来。“晚安,”他说。“又见面啦。你来得真快。”
“是的,”朱利安上校说。“你说有急事,所以我搁下电话就动身,幸好司机把车准备着随时可用。今晚的天气真够呛!”
他用狐疑的目光扫了费弗尔一眼,接着走过来同我握手,并向弗兰克颔首致意。
“总算下雨了,这倒是好事,”他说。“这场雨酝酿得太久啦。但愿您此刻已觉得好过些了。”
我含糊不清地咕哝了几句,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朱利安上校挨个儿看了我们一眼,一边搓着双手。
“你大概明白,”迈克西姆说,“这样的雨夜请你到此,当然不是为了在晚饭前花半小时聊聊天。这位是杰克?费弗尔,我亡妻的嫡亲表兄。不知道你们二位是否曾经幸会。”
朱利安上校点点头说:“你的脸好熟呵。也许早先我曾在这儿见过你。”
“一点不错,”迈克西姆说。“讲吧,费弗尔。”
费弗尔从沙发上站起身,把报纸扔回桌上。十分钟一过,他像是清醒了些,走路时步子挺稳,脸上也不再挂着奸笑。我觉得事情闹到这一步并不完全合他的心意,他也没有跟朱利安上校打照面的思想准备。这时,费弗尔大声讲话,那腔调颇有点旁若无人:“听着,朱利安上校,我想没必要转弯抹角。本人到这儿来是因为对于今天下午传讯会上作出的裁决不敢苟同。”
“是吗?”朱利安上校说。“这话与其出自你的口,想来更该由德温特说吧?”
“不,我不以为这样,”费弗尔说。“我有权提出异议,不但以吕蓓卡表兄的身分。
要是她活下去,我还是她未来的丈夫呢!“
朱利安上校露出惊愕的表情。“啊,”他说。“原来如此。那自然又当别论。德温特,这是真的?”
迈克西姆一耸肩说:“这是头一回听说。”
朱利安上校以疑问的目光,看看这个,接着又看看那个。“听着,费弗尔,”他说,“你到底对什么不满意?”
费弗尔以呆滞的目光看着上校,有好一会。我看出他是在心底盘算,只是此刻他还不十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