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八
辈子。战争已经结束,人人都厌恶透顶,恨不能赶快忘记掉,愈快愈好。大家商量之后,伊莎贝儿答应把这件事情和拉里爽爽快快讲个明白。布太太想出一个主意,叫伊莎贝儿找拉里给她开车到麻汾去。布太太正预备定制客厅里的新窗帘,一张量好的尺寸单被她丢掉,所以要叫伊莎贝儿再去量一下。
“鲍勃?纳尔逊会留你们吃午饭,”她说。
“我有个更好的计较在此,”艾略特说。“你给他们准备一个食物篮子,让他们在廊沿上吃野餐,饭后他们就可以谈。”
“这倒怪好玩的,”伊莎贝儿说。
“再没有比舒舒服服吃一顿野餐更乐的了,”艾略特机灵地说。“老迪泽公爵夫人常跟我说,就是顶桀骛不驯的男人在这种场合也变得能说服了。你替他们的午饭预备什么吃的?”
“蛋荷包[注],跟一块鸡三明治。”
“胡说,你要野餐,就不能不有肥肝酱。开头你得给他们咖喱虾仁,后来是鸡脯冻,衬上生菜心色拉,这得由我亲自动手。肥肝酱之后,随你的便,你要是尊重美国习惯的话,就来一个苹果排。”
“我给他们蛋荷包和一块鸡三明治,艾略特,”布太太拿定主意说。
“那么,你记着我的话,事情一定不成,那只能怪你自己。”
“舅舅,拉里吃得很少,”伊莎贝儿说,“而且他吃什么都不知道。”
“我希望你不要以为这是他的优点,蠢孩子,”她舅舅回答。
可是布太太说给他们什么东西吃,他们那天就吃的那些东西。后来艾略特告诉我这次出游的结果时,他非常法国派地耸耸肩膀。
“我告诉他们一定不会成功。我央求路易莎放一瓶蒙特拉夕酒,我在战前送给她的,她不听我话。用热水瓶装了一瓶咖啡,此外什么没有带。你能指望什么呢?”
当时的情形好象是布太太和艾略特单独坐在客厅里,这时候车子到了门口停下,伊莎贝儿进屋子来。天刚黑,窗帘拉上。艾略特躺在圈椅里,在炉边看一本小说,布太太做一块刺花,预备当这火屏用。伊莎贝儿没有进来,上楼进了自己卧室。艾略特从眼镜上面望望他姐姐。
“我想她脱掉帽子就会下来,”她说。
可是,伊莎贝儿并没有下来。已经过了好几分钟。
“也许人倦了,或者躺着呢。”
“你难道没有希望拉里跟进来。”
“艾略特,别惹人生气。”
“好吧,反正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
他又看书,布太太继续做花。但是,半小时之后,她突然站起来。
“我想,还是上去看看她怎样了。假如休息,我就不惊动她。”
她离开屋子,可是,一会儿就下来了。
“她哭过了。拉里要到巴黎去,去两年。她答应等他。”
“他为什么要到巴黎去?”
“问我没有用,艾略特,我不晓得。她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她说她了解,不愿意阻挡他。我跟她说,‘他如果打算丢下你两年,对你的爱也就有限了。’她说,‘我没有办法。事实是我非常之爱他。’我说,‘甚至于今天这样之后,还爱他?’她说,‘今天使我比往常更加爱他,而且,妈,他的确爱我,我敢肯定。’”
艾略特想了一会。
“那么两年之后怎样呢?”
“我告诉你我不知道,艾略特。”
“你认不认为这事非常之不如意?”
“非常。”
“这里只有一件事可以说,就是他们的年纪都还轻。等上两年对谁也没有妨碍。
在这两年里头,什么事都会发生。”
两人商量之后,都同意最好不要去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