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二、三
使我觉得很有趣。
“当然我记得。我喜欢她的名字。我有个姑母就叫索菲。”
“她嫁了一个叫鲍勃?麦唐纳的男孩子。”
“人不错,”格雷说。
“他是我碰见的最漂亮的男孩子之一。我永远不懂得他看中索菲的什么地方。
她是紧接着我之后结婚的。她的父母离婚了;母亲改嫁了一个在中国的美孚石油公司的人。她跟着父亲住在麻汾,那时我们时常看见她,但是,她结婚之后就和我们这群人有点疏远下来。鲍勃?麦唐纳是个律师,但是挣的钱不多,住在城北一所没有电梯的公寓里。但是,这不是原因。他们不愿意看见任何人。我从来没有看见有两个人相爱得这样狂热的。便在他们结婚已经有两三年而且生了一个孩子之后,两个人上电影院时,还是象情人一样;他搂着她的腰,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们在芝加哥被人当作笑话说。”
拉里听着伊莎贝儿讲,不赞一辞。脸上有一种莫测高深的神情。
“后来怎样呢?”我问。
“有天晚上,他们开着自己的小敞篷汽车口芝加哥,把孩子带在身边。他们总是把孩子带着,因为家里没有帮手,索菲什么事都亲自动手,而且他们对孩子异常钟爱。一伙醉鬼开着一部大轮车以每小时八十英里的速度和他们迎头撞上。鲍勃和孩子当场撞死,可是,索菲只受到脑震荡,另外断了一两根肋骨。他们尽量瞒着,不让她知道鲍勃和孩子已经死了,但是,最后只好告诉她。他们说那情形真使人受不了,她就象疯了一样;叫得房子都要塌下来。他们得日夜看守着她,有一次,几乎被她从窗子里跳出去。当然我们凡是能够做的都做了,可是,她好象恨我们。她从医院出来之后,他们把她送进疗养院,在那边住了好几个月。”
“可怜的人儿。”
“当他们放她出来之后,她开始喝酒Z喝醉之后,谁找上她,她就跟谁睡觉。她的夫家人吃她不消。他们都是些善良的安分的人,对这种丑事非常愤恨。开头我们全都想帮助她,但是没办法;如果你请她吃晚饭,她来的时候就已经喝醉了,而且很可能客人还没有散,她就醉得不省人事了。后来她和一班坏蛋混起来,我们只好不睬她。有一次,她因喝醉酒开汽车被捕。和她在一起的是她在地下酒店结识的一个达果[注],一查原来是个官方要缉拿的人。”
“可是,她有钱吗?”我问。
“有鲍勃的人寿保险;那辆把他们撞倒的汽车的主人是保了险的,她从他们那里也拿到一点钱。不过,这点钱维持不了多久。她花钱就象喝醉酒的水手,两年之内就赤脚了。她的祖母不肯让她回麻汾。后来,她的夫家人说,如果她肯出国,并且住在外国不回来,就给她生活津贴。我想,她现在就是靠的这笔钱过活。”
“事情又还原了,”我说。“从前有一个时候,败家子是从英国送到美洲去的;现在的败家子显然是从美国送到欧洲来了。”
“我真替索菲可惜,”格雷说。
“是吗?”伊莎贝儿冷静地说。“我不。当然这是一个打击,当时我比任何人都更加同情她。我们一直彼此都很熟悉。但是,一个正常的人碰到这种事情总要恢复过来的。她所以垮掉是因为她本来就有劣根性;天生就是个不健全的人;连她对鲍勃的爱情都嫌过分。她如果性情坚强的话,总应该有办法过下去。”
“如果坛坛罐罐全都……你是不是太狠心了,伊莎贝儿?”我咕噜说。
“我不认为如此。这是常识,我认为不须要对索菲感情用事。天晓得,谁也不比我更爱格雷和两个孩子的了;如果他们在一次车祸中送了命,我会变得神志失常,但是,迟早将会振作起来。格雷,你是不是赞成我这样做,还是赞成我每晚喝得酩酊大醉,并且和巴黎的随便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