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六
耸耸肩膀,谈到别的上面去了。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再盘算过。当他上这儿来,告诉我他们要结婚时,你可以想象得出我的震动多大。
“‘你不可以,拉里,’我说。‘你不可以。’“‘我预备跟她结婚’,他若无其事地说,就好象他要再来点马铃薯似的。
‘我而且要你好好接待她,伊莎贝儿。’“‘这个要求太过分了,’我说。称疯了。她是坏人,坏人,坏人。’”
“你怎么会这样想的?”我打断她。
伊莎贝儿望着我,眼睛里直冒火。
“她从早到晚吃得烂醉。不管什么流氓要跟她睡觉,她就跟人家睡觉。”
“这并不意味着她就是坏人。不少有身份的人酗酒,而且喜欢干下流事情。这些是坏习惯,就象咬指甲一样,说它坏,也只能坏到这个地步。我认为,那些说谎、欺骗、残酷的人才是真正的坏人。”
“你假如偏袒她,我就要你的命。”
“拉里怎样又碰见她的?”
“他在电话簿上找到她的住址。他去看了她。她正在生病,这也不奇怪,过的是那种生活。他替她请了医生,并且找个人服侍她。关系就是这样开始的。拉里说她戒了酒;这个蠢货认为她的病已经治好了。”
“你记得拉里治格雷的头痛吗?他不是把他治好了?”
“那不同。格雷要自己的病好。她不要。”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理解女人。一个女人堕落到象她那样,就完结了;是永远不会回头的。
索菲所以堕落到现在这样,是因为她一向就是这样一种人。你认为她会永远跟拉里吗?当然不会。迟早还是要跟他崩掉。她天生有一种劣根性。她喜欢的是流氓,这种人能给她刺激,她要找的是这种人。她会把拉里的生活搞得一塌糊涂。”
“看来很有可能,不过,我看不出你能想出什么办法。他又不是糊里糊涂这样做的。”
“我是没有办法,但是,你有。”
“我?”
“拉里喜欢你,他会听你的话。你是唯一能对他施加影响的人。你见多识广。
你去找他,叫他不要做这种傻事。告诉他这会毁掉他的。”
“他会干干脆脆告诉我这不关我的事,而且他这样讲完全对的。”
“可是,你喜欢他,至少你对他是感觉兴趣的,你总不能抄着手站在旁边,看着他把生活搞得一团糟。”
“格雷是他最要好的朋友,而且认识最早。我并不是说这会有什么帮助,不过。
我觉得跟拉里谈,格雷最适合。”
“格雷,哼,”她说,不耐烦的样子。
“你知道,事情未见得如你设想的那样糟。我有两三个朋友,一个在西班牙,两个在东方,他们都娶的妓女做老婆,结果家庭处得很好。她们都感谢自己丈夫,我是指给了她们生活上保障,而她们对怎样讨男人的欢心,当然都是知道的。”
“你真罗嗦。你认为我牺牲自己,就是为了让一个疯狂的淫荡女人把拉里抓在手里吗?”
“你怎样牺牲自己的?”
“我放弃拉里的唯一一条理由,是我不想影响他的前途。”
“去你的,伊莎贝儿。你放弃拉里是为了方形钻石和貂皮大衣。”
话才出口,一盘黄油面包就向着我的头飞来。总算运气,盘子被我接住,可是,黄油面包都落在地板上。我站起身,把盘子放回在桌子上。
“你把艾略特舅舅的王冠德比盘[注]打破一只,他可不会感谢你。这些当初是替第三代多塞特公爵烧制的,几乎是无价之宝。”
“把黄油面包拾起来,”她气嘘嘘地说。
“你自己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