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散毛司陡起内乱 扶覃煊招惹官司
先二旗头人同亲族舍把共同管理,才带一行随员乘船至长沙,将宣慰司印上缴到了藩司。次日,由制台指定荆巡道台李会生与岳常道道台裴衡度共文武四员在潘司一起会审散毛司案。其时,覃煊在铜仁府躲藏,已被荆巡道暗访查出,遂被强制押至长沙,同其母田氏一道听侯会审。
庭审开始,两位道台首先传覃煊到案质讯。斐道台问:“覃煊,你被革职后,司印归你母执掌。为何你要跑到桑植司去搬兵夺印?”
覃煊回道:“我母本掌司印,无奈被覃燔所逼,将我母亲挟持了,欲还加害于我,我因害怕才逃至桑植司,幸亏桑植司向宣慰同情我,才应允出兵解救我母,并把司印追回。”
“据覃燔所言,他并未逼迫你母。”李道台接话道,“你母一个妇道人家,难以处理司务公事,覃燔才代行掌管司印。再说,你之才干难胜任土司,如你能让覃燔袭职,此官司即可免也。”
“我虽被革职,以后生子,会有儿子承袭,我为什么要让官于他?此非我所愿也。”
“你好好想想,权衡一下利害,再考虑作答吧!”
李道台说罢,即命覃煊退席,接着传讯煊母田氏到庭质讯。
“田老婆子,你这段时间考虑好了没有?司印愿不愿出让给覃燔执掌?”李道台又问。
“我给你早申明了,要我让印,除非我死。”田氏一口回绝,又说,“叫覃燔死了这份心吧!我儿子孙子才有权承袭土司位,掌管土司印。”
“罢,罢,这老婆子没什么可审的。”李道台又道,“传桑植司向国栋宣慰到庭。”
田氏被庭卫带了下去,向国栋遂被唤进庭来。
“向宣慰,本道台问你,你为何要出兵围攻散毛司衙署,将散毛司印夺走?”
向国栋道:“启禀道台,此乃吾司维护官纲正义之举。前番覃煊皆一友人投到我处避难,诉说其叔伯兄弟覃燔有篡位野心。并欲加害覃煊母子。经我司公议,认为此邻司之事不能坐视不理,况且土司官职,历来是父死子袭,此乃天理所在。以此我司决定应覃煊之请求,出兵包围散毛司署,救出了覃煊母亲,追回了散毛司印,并及时上报制台,经制台允准,司印仍发回由田氏护理,我司此举合乎道义,何错之有?”
“尔言无错?为何匿藏覃煊?”李道台诘问道,“本道台差捕快到你司,你为何不交出覃煊,反将其放走?”
“覃煊犯事,无非道台要煊到案让官与燔,我藏匿无益,他出走铜仁府是实。”向国栋理直气壮地回道,“捕快没有亲眼见到覃煊,为何诬我匿藏?”
李道台又道:“散毛司事与桑植司本无相干,你多管闲事,竟出兵相助,强夺散毛司印,理当治罪。”
“是非自有公论,我出自好意维护官纲正义,如果藩司硬要治罪,我亦无话可说。”
“你出兵夺印也太轻率。”斐衡度此时因惧制台错奏,也不敢秉公断案,只是含糊其辞地敷衍道:“你且下去,等侯藩司裁杀。”
向国栋随即出庭。因该案判定尚需时日,藩司准其到九溪协去侯案。九溪协在今慈利县江垭镇内。其地修有一座城堡。驻守城堡的协台是个副将,名叫包进忠。向国栋带着藩司文书,到了九溪协报到。包进忠接过文书,见藩司将向宣慰打发到九溪侯案,实际等于软禁他于此。随即呵呵笑着道:“向宣慰到我协侯案,可要屈尊你了。”
向国栋道:“此案终究会水落石出,我屈尊地一段又有何妨,只是我在贵协酒店居住,还请协台大人多多关照。”
“这个好说,这个好说!只要有银子,包你住得舒服。”
“你要多少银子?”
“先给一千吧!”
“我在外盘桓多日,没带那么多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