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光禄卿柴守礼。
“就是你?好,先坐下吧!你退下吧!让小梅上茶!”柴守礼一挥手,招呼来客坐下,又朝仆人挥挥手,示意他下去。
那仆人退了下去。
“从汴京来?说是我的亲戚?老夫怎么不记得有你这么个亲戚?”柴守礼手捋胡须,眯着眼睛盯着来客。从走出来开始,他说了一连串话,根本没有给来客开口的机会。
来客拿眼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仿佛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人在偷听似的。他看着刚才那个仆人正飞快走下台阶,又走上了院子中间的砖道,随后拐了弯往东边的一间厢房里走去了。那间厢房开着门,隐约可见有两三个婢女或仆妇在走动。此外,至少在中堂的近处,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司空大人恕罪!在下自称您的亲戚,实在是为了掩人耳目。在下其实是韩通将军的门客陈骏!”
“什么?!你是韩通的人?”柴守礼听了,腾地站了起来,下意识地拿眼看了看两边,呆了一呆,又缓缓地坐了下来。
“我家将军全家被害的事情想必司空大人已经知道了。在下这次来——”
“且慢,老夫怎么知道你是韩通的人?再说了,老夫与韩通也没有什么交情。”柴守礼冷冰冰地打断来人的话。
“司空大人,你这是在怀疑我咯?”
“如果你真是韩通的人,老夫正好将你拿了献给陛下!”柴守礼冷笑了一下。
“哦?既然如此,司空大人就将我献给朝廷吧!”陈骏压制住紧张情绪,强作镇静说道。
柴守礼冷哼一声,用眼睛盯着陈骏,却不说话。
陈骏感到背脊上升起一股寒意,但是他知道,这只不过是柴守礼为了自保,在试探他是否真是韩通的人。
两人冷冷地僵持了片刻,柴守礼淡淡地问道:“你与老夫说说,你是如何得脱的?”
陈骏见柴守礼问起,暗暗松了口气,心知柴守礼已经相信了他的身份,当下将自己侥幸得脱的经历言简意赅地说了说,但是他隐去了韩通儿子韩敏信的事情。这是事先与韩敏信商量好的。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必须小心行事。
“你这次来,是为了找老夫为韩通将军复仇吗?皇帝已经厚葬了韩通,老夫看这事就不用再提了。老夫已经致仕,不问政事了。你还是请尽快离开吧!”柴守礼冲着陈骏摆摆手,阻止他将话说下去。
“司空大人,恕在下多嘴,这次在下来,不是为了韩将军,乃是为了柴大人的亲孙儿!”
“嗯?你说什么?为我孙儿?”柴守礼一听,额头立刻冒出了冷汗。
“不错,在下说的正是从前的恭皇帝,现在的郑王,还有郑王的三个兄弟:曹王熙让、纪王熙谨、蕲王熙诲。”
“朝廷已经做了安排,你又何必再提此事!郑王现在老夫府内过得很好!他的三个兄弟,也过得好好的!”柴守礼有些恼怒。
“司空大人休要骗小人了。”陈骏冷然一笑。
柴守礼微微一愣,方才他的话中确实有不实之处,熙让和熙诲两个孩子自陈桥兵变那日便失踪了。柴守礼私下安排了许多人寻找,可至今杳无音讯。
“此话怎讲?”柴守礼口头并不承认,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陈骏笑道:“关于熙让和熙诲失踪的传闻,在汴京坊间流传已经有些日子咯!”
“坊间谣传不足道。”柴守礼摆摆手,掩饰自己的尴尬。
“此言差矣,司空大人关于您孙儿们过得好好的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啊!如果司空大人真是找到了两位失踪的孙儿而不上报朝廷,恐怕是欺君之罪啊!”陈骏再次刺激了一下柴守礼。
“谢谢提醒!”柴守礼冷笑一声。
“好了,且不说这些。司空大人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