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会给那些怀念世宗的人以机会,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放任他们,他决不允许这些人再像潞州李筠那样走向谋逆的道路。为了避免更多的谋逆,他要在出现苗头的时候,就让他们感受到他的权力和威严,从而制止他们可能出现的反叛行动。
“郭崇那边怎样?你细细说来。”
“陛下,臣到了镇州后,郭崇亲自带人出迎,态度甚为恭敬。臣在镇州时,见郭崇每日照规办事,且常常与僚佐喝酒赌博,一副没有心事的样子。”楚昭辅答道。
“这倒是有些奇怪。前阵子,不是说他常常怀念先帝而哭泣吗?”
“不错,臣也觉得奇怪,便暗中使了些钱财,从下面人中知道了内情。原来,郭崇为怀念先帝之事,甚为后悔,常常担心朝廷怀疑他有异心,很长时间忧闷失据,惶惶不安。后来,其观察判官辛仲甫向他献策,说大人只要真心忠于朝廷,按照常规办事,善待军民,朝廷又怎么会妄加治罪呢?郭崇听了辛仲甫之言,才安下心办事如常。以臣观察,他对朝廷是决无异心的了。”
“哈哈,朕早就说过了,郭崇笃于恩义,是因感激怀念先帝而哭泣呀!陶榖,你赶快拟旨,朕要赐金带与郭崇,一为嘉奖他对先帝的忠义,二为嘉奖他对朕与大宋朝的忠心。”赵匡胤意味深长地瞪了陶榖一眼。
陶榖看到了赵匡胤的眼光,慌忙应诺。在这一刻,他突然想起自己之前私下替周恭帝赶制禅位给赵匡胤的制书,不禁脸上微微发热,幸得他在官场多年,沉住了气,不使自己显得尴尬。“看来,陛下对我赶制禅位制书有负于周室还是有看法的,”他心中暗想,“这次让我拟这个旨,乃在警告我今后要忠于大宋朝呀!真是伴君如伴虎呀。”
赵匡胤瞪了陶榖一眼后,继续对群臣说道:“镇州、陕州无事,那潞州的北面、西北面的后路就基本上断了。朕也不怕它折腾。不过,目前还不能掉以轻心,潞州起事,北汉必为之助。此外……”
赵匡胤本想说在南面淮南可能与潞州勾结作乱,但是心中另一个念头使他觉得此时将这个想法说出来可能并不合适,便将话生生停住了。在赵匡胤看来,如今南唐对朝廷一方面甚为恭敬,另一方面则非常恐惧。如果朝廷对淮南有所看法,南唐极有可能加速整治军备。毕竟,淮南十四州原来归属南唐,宋朝要对淮南用兵,南唐不可能没有想法。正所谓唇亡齿寒也。因此,如果现在于朝廷上说出不信任淮南的话,极可能很快会传到南唐那边。这样,便有可能对朝廷未来的行动产生阻力。
赵匡胤话说了一半,没有往下说,话锋一转道:“光美可在?!”
皇弟赵光美出班道:“臣在!”
“你听好了,朕今任命你为嘉州防御使。”
“谢主隆恩!”
那嘉州如今在后蜀辖内,群臣见赵匡胤忽然话头转向了西南面,一时不明其意。其间,只有范、魏、王三位宰相与李处耘在一瞬间明白了皇上的用意。
“你可知道朕为何命你为嘉州防御使?”
“……”
“天下便如人之身体,牵一发而动全身。潞州战事一起,天下必有异动。作为防御使,一为防御,二要充分侦察收集所防御之地的风俗、地理、民情。兵法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赵匡胤又转头对魏仁浦与吴廷祚说,“魏爱卿、吴爱卿,你二位务必令湖南岳州防御使、浙东睦州防御使抓紧收集荆南、湖南和吴越国的情报,说不定不日就将用上。”
至此,群臣已经明白,当今皇帝早已经将荆南、湖南、后蜀和吴越国考虑在内。“陛下真非凡人也。思虑之深之广,非我辈所及呀!”许多人不禁在内心暗暗感叹。但是,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仅仅以为赵匡胤是在考虑如何防御这些地方的潜在威胁,他们还是没有想到,其实赵匡胤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