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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您简直是一身的毛病,一身都是,赛普林先生!”她叫道。
赛普林先生那样子有点儿像。
“我首先要指出的是,”她慢条斯理、字斟句酌地说,“您玩世不恭、愤世嫉俗到了可怕的地步,您压根儿对什么都不相信,另外对我们这种穷女子,您是没有一丝诚意的。”
赛普林先生脸上那一丝先前使他显得憨态十足的微笑,这会儿被她刻意地看成了玩世不恭的表现。
“其次是,您刚愎自用,太刚愎自用了。您一旦想去做什么事,就会一意孤行到底,把一切障碍踩在脚下。”
赛普林先生驯顺地低下头看着他的网球鞋,他感到比先前沉静些了,兴致也更高了。也许他真有这些毛病而自己却不知不觉哩。
“再其次是,您冷酷寡情,而且爱挖苦人。”
赛普林先生有意装出冷漠寡情、爱挖苦人的样子,通过恶狠狠地横小女巫一眼,达到了目的。“还有,您完全看破了红尘,除了无聊厌世,您不再关心任何事情。您如今已是大彻大悟之人,天下万事万物全是您嘲笑的对象。”
赛普林先生从心底里感到,从今往后他只有嘲笑、嘲笑再嘲笑下去了。
“您唯一还有救的地方是,您为人还算慷慨。可就连这一点品德您都企图扼杀掉,只是您没有办到罢了。没错,”那个美丽的女郎下结论说,“这些便是您的毛病,冷酷寡情,玩世不恭,为人刻薄,尽管您还算得上慷慨。”
那个美丽的女郎一边拒绝对她的所有邀请,一边离开宾馆的游廊,飘然而去了。
那天傍晚晚些时候,那个美丽女郎的弟弟借走了赛普林先生的网球拍,另外还借用他的自行车两个星期。她的爸爸从赛普林先生那儿弄到一张签好的支票,金额有两百元,她的叔叔泽法斯则借了赛普林先生卧室的蜡烛,还用他的剃刀切好了一片板烟。赛普林为能结识这一家子而感到无比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