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辑琼斯先生的悲惨命运
吃惊和恼火。他想干脆开个玩笑把琼斯支走吧,于是就说:他认为该向琼斯先生收房租和伙食费了,嘿嘿!那个不幸的小伙子目瞪口呆了一阵子,然后紧紧握住男主人的手,向他预付了一个月的食宿费,而且还情不自禁地抽泣起来,像个孩子在哭似的。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神情忧郁,让人难以接近。当然,他整天都是闷在客厅里,由于缺少新鲜空气加之又缺乏锻炼,他的身体很快就显得不行了。他靠喝茶和看那些照片来消磨时光。他常常一站就是几个小时,盯着男主人的叔叔的朋友穿孟加拉军服的照片——有时是对它说话,有时是对它发毒誓。他的心智显然已开始失常了。
最后他终于垮了。人们把他抬到了楼上,他发烧可真厉害,根本就神志不清。后来病情进一步恶化,怪可怕的。他谁都不认识了,连男主人的叔叔的那位穿孟加拉军服的朋友都认不出来了。有时候,他会从床上惊坐起来,尖叫道:“呃,我想……”紧接着又倒回到枕头上,同时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再过一会儿,他又会跳将起来,大叫道:“再来一杯茶,再拿些照片来!再拿些照片来!哈!哈!”
最后,经过一个月的痛苦折磨,在他的假期的最后一天,他去世了。人们说在他临终之际,他脸带自信的美丽微笑坐在床上,说:“噢——天使们在召唤我,我想我真的该走了。再见。”
他的灵魂从囚禁它的牢房挣脱而去,其速度之快就像被追捕的猫越过花园的篱笆一样。
第七辑借火柴
你或许以为在大街上向人借火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儿。但任何一个曾在街上向人借过火柴的人,都会向你保证那决不是件容易事儿,而且在听了我几天前的傍晚的经历之后,他们还会赌咒说我所讲的事儿绝对千真万确。
那天傍晚我站在一条街的拐角,手里拿着一支雪茄想点燃抽一抽,可是身上没带火柴。我便在那儿等着,直到有一个体面的普通汉子走了过来。于是我说:“劳驾,先生,请您借根火柴给我使使好吗?”
“一根火柴?”他说,“噢,当然可以。”然后他解开大衣的扣子,把手伸进马甲口袋里摸索起来。“我记得我是有一根的,”他继续摸索,“而且我几乎可以发誓它是在下面的口袋里——噢,别急,话虽这么说,但我想也有可能是在上面的口袋里——请等一等,待我把这些小包先放到人行道上。”
“噢,不用麻烦了,”我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噢,说不上麻烦,我一会儿就找出来了。我记得我是有一根在身上某个地方的。”——他一边说一边把手指伸进一个又一个口袋——“可是,你瞧,这不是我通常穿的那件马甲……”
我发现那汉子激动起来了。“好了,没什么的,”我郑重其事地说,“既然不是您通常穿的那件马甲——嗨,那您就不用麻烦了。”
“等一等,噢,等一等!”那汉子说,“我身上的某个地方是有那么一根可恶的东西的。我猜一定是和我的表放在一起。不对呀,也不在这儿。等一等,我再摸摸大衣看。要是那个该死的裁缝会做一下就可伸进手去的口袋多好啊!”
现在他变得更加激动了。他已扔掉手杖,正在咬紧牙关摸索一个个口袋。“一定是我那该死的小儿子干的好事儿,”他用怨恨的声音说,“都怪他在我口袋里瞎折腾。妈的,回去我也许是该给他点好脸色!啊,我敢打赌,它是放在我的屁股口袋里。请你帮我把大衣的后边提起来一会儿,待我……”
“不用了,不用了,”我再一次郑重分辩说,“请别这么麻烦,那真没什么了不得的。我的确觉得您没有必要脱掉大衣,噢,请别把您的信件和东西那样扔在雪里,也别把您的口袋全部翻个底朝天!我请您,请您别踩在您的大衣上,也别把您那些小包给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