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碑铭
的例子了。他向往在法国创立一所“艺术家协会”——一种特殊的公社,在这里什么人都不能使他们离弃绘画。
梵·高经历了重重的苦难。他在吃马铃薯的人们和囚徒的散步两幅画里,已沉沦到人类悲哀的绝底。他认为艺术家的事业就是用全部力量,用所有才干对抗苦难。
艺术家的事业是产生欢乐。他用他掌握得最有力的手段一彩色——创造了欢乐。
他在画布上改变了大地的面貌。他好象用一种神奇的水,把大地洗涤清净了,大地闪耀着那样明朗和浓艳的色彩,以致每一棵老树都变成了雕塑品,而每一片紫苜蓿田,都变成了化为无数朴素花环的阳光。
为了使我们能深刻地理解颜色的美,他以自己的意志使它们无穷的变幻停住了。
在这之后,难道能够说梵·高对人冷漠无情吗?他把自己最好的东西——在这闪烁着各种彩色及其最精微的变幻的大地上生活的才能——献给了人类。
他赤贫、高傲且远离实际。他与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分享了最后的一块面包,从他自身的经验,他清楚地知道什么叫社会的不义。他蔑视那些廉价的成就。
当然,他不是个战士。他的英雄主义表现在他疯狂般相信劳动的人们——农民和工人、诗人和学者——的美好的未来。他没能够成为一个战士,但他想把自己的一份——他赞颂大地的画——献给,实际上已经献给了未来的宝库。
从美的各种形式中,梵·高只选择了一种:颜色。色调无可非议的和谐,这一大自然的特征,这些色调的无穷无尽的变化,那时时刻刻都在转换、但一年四季到处一样美丽的大地的彩色……这一切无时不使他目眩神移。
是时候了,应该恢复以公正态度来对待梵·高,对待乌鲁别里、鲍里索夫-穆萨托夫、戈根以及其他许多艺术家了。
一切能够丰富社会主义社会的人的内心世界的东西,一切能够提高他们的感情生活的东西,我们都需要。这个人所共知的真理难道还用证明吗?
实际上,我们应该是一切时代和一切国家的艺术的占有者。我们应该把那些因为美不按照他们的意志存在而痛恨美的伪君子从我们之中驱逐出去。
请原谅我离开文学倾域在绘画中旁涉一笔。我认为各种形式的艺术都能帮助作家提高技巧。关于这一点我们以后还要专门来谈。
不能丧失责任感。无论是冷静的考虑,无论是文学的经验,都代替不了它。
如果对作家的才干作正确的了解,那么其中完全没有那些微末的怀疑论者企图硬加上去的性质——虚伪的热情,作家对自己的特殊作用的浮夸的意识。
譬如说普里希文,无疑是一个负有作家的使命的人。他为此献出了一生。就是他,说过一句至理名言:“作家最大的幸福是:不把自己当作一个特殊的、孤独的人,而是作一个和一切人—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