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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辞典
个沙丘是立界标时掘出来的沙子作成的。在界标平滑的上端,有烙出的数字——“林区”的号码。

    差不多总有蝴蝶叠起翅膀在这种界标上取暖,蚂蚁也忙忙碌碌地在上面跑来跑去。

    在这种界标旁边,比在森林里暖和(或者只是觉得这样)。所以人们总是坐在这里休息,背靠着柱子,听着林梢低微的响声,望着天空。在林间小路上,可以很清楚地望见天空。在天上徐徐地浮动着镶着银边的白云。大概这样坐上一个星期或一个月也不会看见一个人。

    在天空和白云中,有着象在森林里,在低垂在咸地上的风铃草的蓝色干花萼中,以及在您心中一样的中午的静谧。

    有的时候,过上一两年再与旧相识的界标相遇。而每一次都会想到多少光阴过去了,在这段时期里,你到过了多少地方,经受了几许悲伤和欢乐,而这个路标不分昼夜,不分冬夏总是立在这里,仿佛一个柔顺的朋友在等待着你。只是它身上的黄苔藓更多了,而菟丝子一直缠到了顶上。菟丝子开着花,由于森林的暑气,散发着象杏仁一样的淡淡的涩味。

    最好是从消防了望台上看森林。可以清楚地看到森林如何消逝在地平线上,如何随着丘陵洼地而起伏,如何形成深谷的屏障。有的地方有一片水光,是林中之湖的镜子般平静的水面,或者是林中浅红色“凛冽的”河水的深渊。

    在了望台上可以一览无遗地看见整个苍郁的森林地带,和全部庄严的森林地区——无边的、神秘的,它威严地召唤着人钻进它的谜一般的密林里去,

    这个召唤是不可抗拒的。必须立刻拿起背囊、指南针到森林里去,埋身在这片绿色针叶树的汪洋大海里。

    我和阿尔卡吉·盖达尔便有过这么一次。我们在森林里乱走了一整天和几乎一整夜。在从松梢透射下来的星光下,只有我们两个人(因为周围的一切都在酣睡中),直到黎明之前,才走到蜿蜒曲折的林中小河边。它笼罩在暖雾里。

    我们在河岸上升起了篝火,坐在篝火旁边,久久地沉默着,听着河中一段残树下的什么地方水声潺湲,然后听见一声麇鹿的哀鸣。我们坐着,沉默着,吸着烟,直到东方泛起了柔曼的朝霞。

    “这样坐上一百年也不错吧!”盖达尔说。“你够不够?”

    “不一定。”

    “我也不够。把饭盒给我。烧点茶。”

    他在黑暗中朝河边走去。我听见他用沙子擦了饭盒,又把饭盒骂了一顿,因为饭盒的金属耳把掉了。然后哼起一支我没听见过的歌来了:

    强盗的、苍郁的森林

    早已透不进阳光来。

    藏在怀里的宝刀,

    磨得飞快。

    他的声音使我心里感到平静。森林也无言地听着盖达尔的歌声,只有小河还在淙淙响着,对拦路的残株发着脾气。

    还有许多不是森林的词汇,但却和森林的语汇一样,用内涵的魅力来感染我们。

    俄语中有关一年四季和四季自然现象的语汇,极其丰富。

    比方我们随便拿初春来说吧。这初春,这位给余寒冻得发颤的姑娘,在她的锦囊里便有极优美的词汇。

    开始了雪融、冰消、檐滴的季节。雪结成了粒状,和蜂窝一样,日渐下陷,发黑。雾侵蚀着它。道路逐渐烂了,开始了泥泞的季节。在河上出现了最初的冰孔,里面流着黑色的水,在小丘上出现了雪化了的地方和光秃的地方。积雪的边缘,款冬已发出了黄色的嫩芽。

    然后,当冰开始斜着裂开、移动,并且从冰上的小圆洞、小孔和冰窟里冒出水来的时候,河上发生了冰的最初的浮动(就是浮动而不是流动)。

    在“凹地流干”,春汛的雪水发出最后的冰块的冲撞声,从草原和田野上流出来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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