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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毯,中央形成一个大大的十字,使整个教堂蒙上了一层厚厚的肃杀气氛。
“弗鲁米牧师在哪儿?”他轻声地问。
普卢默的眼睛四处搜索着,“在那儿,”他忽然用手指了一个地方。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兰德尔看见在讲坛那边第一排座位上坐着个穿黑衣服的毫不显眼的人,那个人躬着身子,双手撑着膝头,脸部深深地埋在手掌心里。
“他在反省沉思。”普卢默轻声地但充满敬意地说,“他每天都做这门必修课。”
似乎是听到了响动,那个黑影动了一下,并且向他们这边扫了一眼。
“弗鲁米先生已经知道你来了。我们先出去,到他的办公室里等等吧。一两分钟后他做完功课就会过来的。”普卢默轻轻地碰了碰兰德尔,示意他出去,仿佛怕惊动了他。
兰德尔觉得弗鲁米其实并没有看见他们,里面的光线这样暗。
他随普卢默走了出去。普卢默带他走回管理员室,然后又爬上了一段楼梯。兰德尔看见左右各有一个房问。
“这是弗鲁米的会客室和办公室。”普卢默一边介绍一边把兰德尔带进了左边的办公间,“一般来说,弗鲁米都是在办公室和他的客人谈话。”
门上有标志,用荷兰文写的,并且有盏灯。
“如果弗鲁米先生不愿意别人打扰他的时候,门上的灯就会亮起来,是红色的,很刺目。”普卢默热心地讲解着,似乎很乐意让兰德尔多了解一些。
走进去以后,里面的陈设令兰德尔大吃一惊。他没有料到,这位国际知名的人物的办公室居然如此简陋。呈现在他面前的除了一双长沙发、一张咖啡桌、两把安乐椅、一盏壁炉、一张简单普通的木桌以及一把直靠椅、一个琳琅满目的书架以外,就是墙上的一幅关于最后的晚餐的油画,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了。
兰德尔忽然有些心神不定,坐立不安了。他走到桌子边的窗口那边,心烦意乱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贸然闯进来会遇到什么后果,也不知弗鲁米会如何对付他。如果戴克哈德博士他们知道了,是绝对不会允许他的鲁莽之举的。在来之前,弗鲁米对“第二次复活”计划的了解有多深,兰德尔一点儿都不知道。当然,弗鲁米已经从他的间谍那儿得到了一些重要情报。但是,他到底是否知道《国际新约》全书的内容呢?万一自己稍不谨慎,把一些情况不知不觉泄露出去了呢?戴克哈德博士不知道会不会放过自己?兰德尔越想越烦,突然间很后悔自己的贸然之举。“我得小心翼翼,不能让弗鲁米把真相套了去。”他暗暗告诫自己。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嚓”的一声打开了。兰德尔赶紧朝门口看去。
没有想到,弗鲁米是位高大瘦削的人,他站在门口,像个巨大的门神。兰德尔仔细地打量着——他大约身高六英尺三,至少有这么高,而且,他相当年轻,只有四十五、六岁的样子。本来,兰德尔认为,按照他的地位而言,至少也该有60岁了,现在看来,他是相当年轻的。他仍穿着那件黑色的修道服,头发又长又密,略带栗黄色,因而衬托得他的脸色又白又黄,面无人色,一副苦修者的形象。他的额头很高,但条状皱纹很多,眼睛是浅灰蓝色的,面颊深陷,下巴尖尖的,嘴唇也薄得吓人,仿佛没吃饱过一样。兰德尔心想,他那藏在长统服里的身子也一定瘦得惊人。
“我来介绍一下,”普卢默赶紧毕恭毕敬地走过来,“弗鲁米牧师,这位就是兰德尔先生。兰德尔,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弗鲁米牧师。”他的话有些结结巴巴了。
“欢迎,欢迎!”弗鲁米走上两步,敏捷地伸出手握住了兰德尔,“我也久仰兰德尔先生了,今天请你来谈谈,不会占用你很多时间的。”
他做手势让兰德尔坐到长沙发上去。
“这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