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缚在轮椅上。法医和我检查了尸体,断定两肺都已积满了水。想要抢救已经为时过晚。因此,我们看不出再生的迹象。”
“然后你们又做了什么呢,凯普兰大夫?”
“我照看坦波尔太太。她正在歇斯底里剧烈发作。我很替她担心。”
“凯普兰大夫,您以前曾同坦波尔太太讨论过,停止理疗的事情吗?”
“讨论过。我对她说,我认为那是浪费时间的事。”
“坦波尔太太的反应是怎样的呢?”
凯普兰大夫向吉尔·坦波尔望了望,说道:“她的反应是很不寻常的。她坚持要我继续试验,”他犹豫着,“因为我起过誓,而且陪审团希望听到真实的情况,所以,我觉得自己有义务把有关情况讲清楚。”
法庭上鸦雀无声。吉尔盯着他。凯普兰大夫转向陪审团。
“我要说的是,请记录,坦波尔太太或许是我有幸认识的最勇敢的妇女。”法庭里的人全都转脸望向吉尔。“当她丈夫第一次中风时,我们谁也没有料到他有康复的可能。哦,她独自一人照看他,使他恢复了健康。她替他做了据我所知没有任何一位医生可能做到的事。我无法向你们描述,她对丈夫的忠诚和奉献。”他向吉尔坐着的地方望了一望,然后说:“她对我们大家是一种鼓舞。”
听众爆发出掌声。
“好了,大夫,”法官说,“现在我要宣布坦波尔太太出庭了。”
吉尔站起身来,缓缓地走到证人席上,准备宣誓。大家注视着。
“我知道这对您是怎样的一种苦难,坦波尔太太。我要力求使它尽快了结。”
“谢谢您。”她的声音非常低弱。
“当凯普兰大夫说他想撤消理疗时,您为什么仍主张进行下去呢?”
她抬头望望法官,法官可以看出她的眼睛中饱含着的深沉的痛苦。“因为我想让我丈夫得到一切可能康复的机会。托比爱生活,我想让他再回到生活中来。我——”她的声音发颤,但是,她继续说下去,“我必须自己帮助他。”
“您丈夫去世那天,理疗师到家里来,是您叫他走的吗?”
“不错。”
“可是,早些时候,坦波尔太太,您说您仍想继续做那些疗法,您能对您的行为做出解释吗?”
“原因很简单。我认为,只有我们的爱情才是医治托比的唯一力量。它以前治好过他……”她说不下去了。然后,显然是镇定自己,她用沙哑的嗓音接着说:“我必须让他知道我多么爱他,多么希望他能够康复。”
法庭中所有的人,都向前探着身子,尽量捕捉着她的每一句话。
“您能告诉我们,事故发生的那天上午的情况吗?”
当吉尔重新振作一下她的精神的时候,足有一分钟的时间全场鸦雀无声。然后她开口说:“我走进托比的房间,他看到我似乎非常高兴。我告诉他,我要亲自带他去游泳池,我要使他康复。我穿上游泳衣,以便在池子里替他治疗。当我动手把他从床上抬到轮椅上时,我——晕倒了。我想我当时应该明白,我的体力是不能胜任我想做的事情了。但是,我不愿意罢休。只要能帮助他,我是在所不惜的。我把他放进轮椅里,一路上对他说着话,直到游泳池边。我把他推到池子的边缘……”
她停了下来。大厅里的空气凝结了。只能听到记者们在速写簿上拼命记录的沙沙声。
“我俯身去解系在轮椅上的皮带,这时,我觉得头又发晕了,几乎要倒下去。我一定是无意中碰了一下闸轮。椅子开始冲向池子里。我尽力想抓住它,但是它——连同用皮带缚住的托——托比一起掉进池子里去了,”她的声音哽咽了,“我跟着他跳进池里,想把他解开,但是皮带束得很紧,我设法把轮椅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