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萨斯佩
顾我正苦于在波兰邮局打施卡特而引起的头痛和发烧,期待我作出表示,说出一句使他们宽慰的话,告诉他们,扬在最后几个小时里一直在玩施卡特牌并且胆怯害怕。他们要我作证,说明扬是无罪的,似乎我能够洗清扬的罪,似乎我的证词会有什么分量和说服力。
如果我给埃贝哈特小组的军事法庭打这样一份报告的话,该怎么写呢?我,奥斯卡·马策拉特承认,在九月一日前夕曾守候过回家途中的扬·布朗斯基,用一面急需修理的鼓把他引诱到那个波兰邮局里去,扬·布朗斯基本来已经离开了那个邮局,因为他不想守卫它。
奥斯卡没有写这样的证词来为他假想的父亲开脱罪责。当他决心把当时的经过情形告诉这两位老人时,他就开始痉挛,弄得护士长只好缩短探望时间,并禁止他的外祖母安娜和他假想的祖父文岑特再来医院。
这两位老人——他们从比绍步行到这里,还给我带来了苹果——离开了儿科病房。他们真是乡下佬,走起路来小心翼翼,手足无措。外祖母飘荡着的四条裙子和她哥哥散发着牛粪味的星期日服装越去越远,我的罪责,我的极大的罪责,越来越大。
这么多的事情一下子同时发生了。当马策拉特、格雷夫夫妇和舍夫勒夫妇捧着水果和点心拥到我的床前时,当我外祖母和她哥哥文岑特由于从卡特豪斯到朗富尔的铁路还不通,便从比绍经戈尔德克鲁格和布伦陶步行到我这里来时,当护士们穿着使人知觉麻木的白服装,喋喋不休地讲着医院里的种种闲话,在儿科病房里代替了天使时,波兰还没有丢失,但过不久就要丢失了。末了,在举世闻名的十八天之后①,波兰丢失了,尽管不久又证明,波兰还没有丢失;今天也是如此,不顾西里西亚和东普鲁士同胞的意愿,波兰还没有丢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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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这是希特勒在但泽讲演时说的话。1939年9月17日,波兰政府和军部撤到罗马尼亚,波兰军队抵抗到10月。
啊,你疯狂的骑兵!——在马背上摘乌饭树的紫黑浆果。手执饰有红白两色小旗的长枪。忧郁的骑兵中队,传统悠久的骑兵中队。图画书里的进攻。在罗兹和库特诺附近越过战场。代替了要塞的莫德林。啊,策马驰骋,多精湛的骑术!一直在等待着晚霞。当前景和背景都能入画时,骑兵才开始进击①——因为战斗是可以入画的,死神是画家的一个模特儿——在奔驰中保持平衡,随后倒下,偷吃乌饭树的紫黑浆果,野蔷薇果劈啪爆裂,使骑兵浑身发痒,否则他们决不会蹦。枪椅兵,他们身上又发痒了,连马带人在干草堆里翻滚——这又是一幅画——他们聚集在一个人后面,在西班牙,他名叫堂吉诃德,在波兰,他叫潘基霍特,一个纯血统的波兰人,高贵得可悲的形象,他曾教枪骑兵如何在马背上吻女人的手,于是他们此刻连连端庄地吻死神的手,仿佛死神是位贵夫人。不过,在此这前,他们先要集合,背后是晚霞——因为浪漫情调是他们的后盾——前面是德军的坦克,克虏伯·冯·博伦和哈尔巴赫②的养马场里的种马,举世无双的纯种马。可是,那位半是西班牙半是波兰的骑士,误把死神当做贵夫人的骑士,天才的潘基霍特,真是天才过分了!他手里系小旗的长枪落地,白红两色。他呼唤自己的部下去吻贵夫人的手。自立在屋顶上,白红两色,晚霞,樱桃吐出核来,白红两色,潘基霍特呼唤骑兵:“马背上高贵的波兰人,那不是钢甲坦克,那只是风磨,或是羊群,我请你们去吻贵夫人的手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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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指波兰骑兵对缺汽油而停下的德军坦克的一次进攻。
②克虏伯工厂的第三代继承人贝尔诺·克虏伯,嫁给前教皇公使馆参赞古斯塔夫·冯·博伦和哈尔巴赫,后者改称克虏伯·冯·博伦和哈尔巴赫。
于是,骑兵中队向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