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稣诞生戏
徒在领圣餐时统一起来。还在他们领圣餐的时候,我在鼓上敲起“明认信仰”的引子。童贞女用手指着奥斯卡,鼓手。奥斯卡上任接替基督。弥撒进展顺利。密斯特的声音增强和减弱。他祝福时声调多美:减罪,赦罪,宽恕。当他向教堂吐出结束语“走吧,现在遣散!”时,所有的小伙子确实在精神上已获得释放。因此,当世俗的拘捕临头时,所捕获的只能是一个坚定了信仰、加强了对奥斯卡和耶稣之名的信念的撒灰者团伙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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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弥撒是天主教的一种圣体圣事礼仪,它以结束语“ite,missa est”(走吧,现在遣散)中的“missa”一词命名。此处喻这些年轻人是无罪的。
在望弥撒时,我已经听到了汽车声响。施丢特贝克也曾回过头去。所以,当从大门、从圣器室、从右旁门响起人声时,唯独我们两个没有突然受惊。皮靴后跟在教堂铺砖地上橐橐响。施丢特贝克要把我从童贞女的大腿上抱下来。我示意不必。他明白了奥斯卡的意思,点点头,让团伙照旧跪着,跪着等待刑事警察。小伙子们便都跪着,虽然在颤抖,有个别人跪着移动,但大家都无言地等待着,直到刑事警察穿过左耳堂,穿过中堂,从圣器室里朝我们走来,把左侧祭坛团团围住。许多没有调成红色的刺眼的手电。施丢特贝克站起身来,画十字,显现在手电筒灯光之中,把他的毡帽交给一直还跪着的煤爪,穿着雨衣朝一个没拿手电筒的肿胀的黑影走去,朝维恩克圣下走去,从他的背后拖出一个单薄的、拚命挣扎着的黑影,拉到手电光下,是卢齐·伦万德。他揍巴斯克帽下那张板起的三角脸,直到一名警察把他一拳打倒在长凳中间。“哎呀,耶稣,”我在童贞女怀里听一名刑事警察喊道,“这当真是我们局长的儿子呀!”
奥斯卡听后颇有几分得意,竟然会有个警察局长的儿子当他的能于的副手,接着就扮演起被半成年人诱拐的、咧嘴冷笑的三岁孩子的角色,毫不抗拒地接受了庇护:维恩克圣下把我抱在怀里。
只有刑事警察在大喊大叫。小伙子们被带走。维恩克圣下不得不把我放到铺砖地上。他突然虚脱,一屁股坐在长凳上。我站在我们那些工具旁边,在榫凿和锤子后面发现了那个食物篮,盛满了德力支兔在我们投入行动前备下的香肠面包。
我抓起篮子,朝瘦瘦的、在薄大衣里打哆嗦的卢齐走去,把夹香肠的面包片递给她。她抱起我,右手抱着我,左手拿着香肠面包,立即把手指间的一块塞到牙齿间。我观察着她那张挨了揍的、灼痛的、嘴里塞满东西的脸:眼珠在两道黑缝后面滴溜转,皮肤像被锤子敲打过,一个咀嚼着的三角形,玩偶,黑厨娘,吞食着带皮的香肠,吞食时变得更加瘦削、更加饥饿、更加像三角形、更加像玩偶——这副相貌印在我的额头上和脑子里。谁会从我的额头上和脑子里取走这个三角形呢?它还会在我心里待多久呢?在那里咀嚼,咀嚼香肠、香肠皮和人,像三角形那样微笑(如果三角形也能微笑的话),像壁毯上训练独角兽的女士那样微笑,这会延续多久呢?
施丢特贝克被两名警察带走时,向卢齐和奥斯卡转过他那张满是血污的脸。我却朝他的旁边看去,从今以后我再也认不得他了。我由吞食着香肠面包的卢齐抱着,夹在五六名刑事警察中间,跟在我先前的撒灰者团伙的后面,被带走了。
留下些什么呢?留下的有维恩克圣下,我们的两个一直还打着红光的手电筒,以及扔下的辅弥撒者服和神甫长袍。圣杯和化为圣体的面包和酒留在祭坛台阶上。锯下的约翰和锯下的耶稣留在那位童贞女身边;而我们原先打算把她搬到普特卡默地窖去,让她体现一种同女士驯兽壁毯相抗衡的力量。
可是,奥斯卡仍被带去受审了,我今天还称之为对耶稣的第二次审判。审判以我,自然也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