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不该呢
国家就此结束。普鲁士人又找到机会,在所有的城门上用油漆漆上他们的鸟,把事情办得很麻利,还首次按普鲁士方式在城里布下第四步兵团、第一炮兵旅、第一工兵营以及第一轻骑兵团。曾经一度驻扎在但泽的有第三十步兵团、第十八步兵团、第三近卫步兵团、第四十四步兵团以及第三十三轻步兵团。那个著名的第一二八步兵团到一九二○年才撤走。为避免遗漏,还需报道如次:在普鲁士时期,第一炮兵旅扩大为东普鲁士第一炮兵团,下设第一要塞炮兵营和第二步炮营。此外还增添了波莫瑞第二步炮团,后又调换成西普鲁士第十六步炮团。第八重骑兵团在但泽城墙内驻扎的时间不长。在城墙外面,在朗富尔区,则一直驻扎着西普鲁士第十七训练营。
在布克哈特①、劳施宁和格赖泽尔时期,在这个自由国家里只有穿绿制服的保安警察。到了一九三九年,在福斯特尔治下,情况大大变样。所有的砖砌兵营又住满了笑声朗朗的穿制服的男子,他们耍弄着各式武器。现在,可以一一列举从一九三九年到一九四五年在但泽及其周围地区驻扎过的、或在但泽上船运往北极海前线的全部部队单位的名称了。可是,奥斯卡没有这样做,而是简洁地说,在这之后,如我们所知,来了个罗科索夫斯基元帅。他一见到这座完好的城市,就回想起他的各国的前辈,便一举把它轰得个烈火熊熊,好让继他而来的人们在重建中宣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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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布克哈特是瑞士外交官和历史学家,1937至1939年为国联派驻但泽的高级专员。
值得注意的是,这一回继俄国人之后来的不是普鲁士人、萨克森人、瑞典人或法国人,这一回来的是波兰人。
波兰人带着行李铺盖从维尔纳、比亚韦斯托克和伦贝格①来寻找住房。来到我家的是一位自称法因戈德的先生。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却总是装成一家许多口人都站在他周围而他也正在吩咐他们做这做那似的。法因戈德先生立即接管了殖民地商品店,领他的妻子卢芭去看十进天平、煤油罐、黄铜香肠杆和空钱柜,见了地窖里的存货后心花怒放,只不过他的妻子既没露面也不会答理他。他一到就雇用玛丽亚当售货员,话不绝口地把她介绍给他那位想象中的太太卢芭。这时,玛丽亚领法因戈德先生去见我们的马策拉特,他在地窖里的一块帐篷布上已经躺了三天,由于许多俄国人在各处街上试用自行车、缝纫机和女人,我们无法埋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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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这三座城市划归苏联,后来比亚韦斯托克又划归波兰。
法国戈德先生一见到我们扔下不管的尸体,就伸出双手在头顶上猛击一掌,这同多年前奥斯卡见到过的玩具商西吉斯蒙德·马库斯所做的动作一样富于表现力。他在地窖里不仅呼唤他的妻子卢芭,还呼唤他的全家,他肯定看见他们都来了,因为他正叫着他们的名字:卢芭、列夫、雅库布、贝雷克、莱昂、门德尔以及宗尼亚,告诉被他叫到名字的那些人,躺在这里、死在这里的是谁。他紧接着又告诉我们,他方才呼唤的那些人,也都这样躺着,在进特雷布林卡①的焚尸炉之前都这样躺着,还有他的弟媳和他的弟媳的妹夫以及后者的五个孩子,所有这些人都这样躺着。只有他,法因戈德先生没有躺着,因为他得对他们进行氯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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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特雷布林卡,德国纳粹分子设在波兰的一个灭绝营,从1942年建营到1943年10月关闭,用煤气杀害了七十万至九十万名犹太人。
他帮我们抬着马策拉特上了楼梯,进了店堂。这时,他的一家人又围在他身边了。他请他的太太卢芭帮玛丽亚擦洗尸体。卢芭没来帮忙,这一点法因戈德先生没有注意,因为他正忙于把地窖里的存货搬进店堂里去。曾经给特鲁钦斯基大娘擦洗的格雷夫太太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