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老大哥，那张大脸呀，温斯顿老在海报上见得到，他只觉得足有一米宽--瞧那浓密的黑胡髭，眼睛总是盯着你，这样的形象，就自动浮现在了脑海里。对老大哥，他的真实感情怎么样？

    走廊里一阵沉重的皮靴响。铁门锵地打开来，奥勃良跨进了监号。他的身后，是那个蜡像脸的军官，和一个黑衣警卫。

    quot;起来，quot;奥勃良说。quot;到我这儿来。quot;

    温斯顿站到他的面前。奥勃良用他有力的双手抓住温斯顿的肩膀，紧紧盯着他。

    quot;你想骗我，quot;他说。quot;这蠢透啦。站直啦！看我的脸！quot;

    他停了一下，换了种温和点的口气。

    quot;你是在进步。在思想上，你的问题不大啦。只是在感情上，你可没有进步。告诉我，温斯顿，记着别撒谎--你知道，谎话我总是发现得了的！告诉我，对老大哥，你的真实感情怎么样？quot;

    quot;我恨他。quot;

    quot;你恨他。很好。到时候啦，你该走最后一步啦。你得爱老大哥。服从他还不够，你得爱他。quot;

    他轻轻把温斯顿推给警卫。

    quot;一○一房间，quot;他说。

    五

    在他被关着的所有阶段，他都知道自己在大楼的什么地方，纵然这座建筑根本就没有窗户。起码，他似乎是知道的，八成因为气压总有点不同。警卫揍他那监号在地底，奥勃良提审他的房间却高得很，快要到房顶上。如今这地方却在地下好多米，深到不能再深的程度。

    这监号比他呆过的许多地方都要大。可他看不见周围什么样，只看见面前两张小桌子，还铺着绿绒布。一张离他只有一两米，另一张稍远，靠着房门。他给用皮带，直挺挺绑在一把椅子上，紧得根本不能动，连脑袋也没法转一下。有块垫子，从后面把他的脑袋紧紧固定住，逼着他只能向前看。

    起初只有他自己在房里。一会儿，门开了，奥勃良走了进来。

    quot;你问过我，quot;奥勃良道，quot;一○一房间有什么。我跟你说，答案你早就知道。这答案每个人都知道。一○一房间的东西，是天下最最可怕的东西。quot;

    门又打开了，进来个警卫，手拿一个铁丝编成的东西，像个盒子，又像个篮子。他就把它放在离温斯顿较远的桌子上。奥勃良站在那儿，温斯顿看不清那东西是什么。

    quot;天下最最可怕的东西，quot;奥勃良道，quot;人人都不相同。可能是活埋，烧死，水里淹死，尖桩上戳死，或其它无数种死法。有些情形下，这东西微不足道，甚至根本不致命。quot;

    他朝旁边移了一点，温斯顿便看清了桌上是什么。那是个长方形的铁笼子，笼顶有把手可以拎起来。笼子前面安了个击剑面罩一样的东西，不过凹面朝外。这笼子离他足有三四米远，他还是看见，笼子按长向分成了两半，每一半里都有些动物。是几只老鼠。

    quot;对你而言，quot;奥勃良道，quot;天下最最可怕的东西是老鼠！quot;

    温斯顿刚瞥见那个铁笼子，全身便预感般觉出一阵颤栗，一阵莫名的恐惧。这时，他突然明白了，笼子前面那面罩一样的东西要干什么用，登时吓得屁滚尿流。

    quot;别，别这样！quot;他扯着嗓子叫起来。quot;别这样，别这样！不能这样！quot;

    quot;记得么，quot;奥勃良道，quot;在梦里你常常惊慌失措？你面前有堵黑漆漆的墙，你耳畔听见震耳的怒吼。墙那边有什么吓人的东西，吓得你要命。你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