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入狱
的错。”
要是查尔斯这么说该多好!
“老伴和我明天去参加多莉丝太太的葬礼。”
“谢谢你,奥托。”
明天我和妈妈都会被埋葬,特蕾西伤心地想。
她整夜睡不着觉,躺在囚室里狭窄的铺位上,盯着天花板。她一遍一遍回想着跟查尔斯的对话。他根本不给她辩白的机会。
她得考虑婴儿怎么办。她读过妇女在狱中生孩子的故事,但那些事情当时跟她毫不相干,那些人也似乎生活在另一个星球。现在,这种事轮到了她的头上。你得自己想办法处置你的孩子,这是查尔斯说的。她要把孩子生下来。不过,她想,他们不会让我抚养我的孩子。他们会把孩子抱走,因为我要在这里待十五年,孩子最好不知道他母亲是谁。
她啜泣起来。
凌晨五点,一个男警卫由一个女看守陪着走进特蕾西的囚室。“是特蕾西·惠特尼吗?”
“是。”她感到吃惊,她的声音显得古怪。
“根据奥尔良县路易斯安那州刑事法庭的裁决,奉命将你立即转押到南路易斯安那州女子监狱。咱们走吧,姑娘。”
她被带着走过长长的过道,从一排排关满犯人的囚室前经过。囚犯们朝她喊叫,起哄。
“一路平安,宝贝……”
“你把画藏哪儿了,特蕾西宝贝,我要和你分那笔钱……”
“你要是去大牢,就去找欧内斯廷·利特柴普,她会好生照顾你……”
特蕾西走过她曾和查尔斯通话的那台电话机旁,再见了,查尔斯。
她走进一个院子。一辆窗子带铁栅的囚车停在那儿,引擎尚未启动。五六名女犯已经坐在车里,两个武装警卫看守着她们。特蕾西打量着旅伴们的脸。一个显得桀骜不驯,另一个麻木倦怠,其他人都垂头丧气。她们先前的生活即将终止。她们被社会驱逐出来,又将被赶进牢笼,像一群野兽。特蕾西不知她们都犯了什么罪,是否有人也像她一样清白无辜。她不知道她们从她的脸上看到了什么表情。
去监狱的路长得老也走不完,车里又热又臭,但这些特蕾西都没有觉察。她专心致志地想自己的心事,对身边的旅伴,对囚车穿越的葱茏乡野,都毫无知觉。她处在另一个时间,另一个地点。
她是个小姑娘,和妈妈爸爸一道在海滩。爸爸用肩扛着她走进海去,她哭喊起来,爸爸说,别怕,特蕾西。他把她丢进冰凉的水里。水没过头顶,她惊恐起来,感到窒息,父亲把她提出水面,再放下去,从那时起她见水就害怕……
学院的大礼堂里坐满了学生、家长和亲友。她代表全班作毕业告别演说。她讲了十五分钟,她的讲话充满了高尚的理想,既不着痕迹地回忆了往昔,又满怀希望地展望了光明的未来。院长赠给她一枚优秀生联谊会的钥匙。我把它送给你,特蕾西对妈妈说。妈妈脸上那自豪的神情真动人……
我打算去费城,妈,我在一家银行找到了工作。
她最好的朋友安妮·马勒打来了电话。特蕾西,你会喜欢费城的。这里的文化生活丰富极了,风景秀丽,女人短缺。我是说,这儿的男人真是如饥似渴!我可以帮你在我工作的这家银行找份工作……
查尔斯和她同卧一床。她望着天花板上的投影想,多少姑娘都在羡慕我!查尔斯是多少女人追逐的对象。她忽然为这种念头感到羞愧。她很爱他。
“你!我跟你说话呢!你聋啦?该走了。”
特蕾西抬起头来,她还在黄色囚车内。囚车停在阴森森的石头围墙之内,由九道顶部有带刺铁丝网的围墙圈起来的这五百英亩的牧场和林地,就是南路易斯安那州女子监狱。
“出来,”警卫说,“到了。”
到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