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只要我父亲显得在意志消沉，听之任之，我就完全可以找到理由停止这场戏。试一试，看看我的心理计算是对是错终归是有趣的事。

    况且，西利尔爱我，想娶我：这个念头足以使我快乐。如果他能够等我一两年，等到我成年，我是会同意的。我已经想象和西利尔生活在一起，挨着他睡，与他形影相随的情景了。

    每个星期天，我们都去与安娜和我父亲一起吃饭，一家人聚在一起，说不定西利尔的母亲也在一起。这有助于创造吃饭的气氛。

    我在平台上见到了安娜。她正要下到沙滩上与我父亲会合。她以嘲讽的神情迎接我，就像人们迎接头天晚上喝了酒的人那样。我问她昨天晚上，我睡觉之前。她差点对我说的是什么话，但她笑而不答，借口说这会使我不快。父亲从水里钻出来。他肩宽腰圆，肌肉鼓鼓的，在我眼里显得俊美极了。我和安娜一道下水。她慢慢地游着，头昂在水面上，以免打湿头发。

    接着，我们三人并肩伏在沙子上。我在他们中间。我们一声不吭，内心平静。

    就在这时，在小湾尽头，那艘船张满帆出现了。父亲头一个见到它。

    quot;这个亲爱的西利尔再也忍不住了。quot;他笑着说，quot;安娜，我们原谅他吧？其实，这小伙子挺可爱。quot;

    我抬起头，感觉到危险。

    quot;可他干什么呀？quot;父亲说，quot;地驶出小湾了。啊！他不是一个人……quot;

    安娜也抬起头来。小船从我们面前驶过，超过了我们。我看清了西利尔的脸。我心里暗暗求他离开。

    父亲惊叫起来，把我吓了一跳。然而，我已经等待它两分钟了。

    quot;可……可那是艾尔莎呀！她在那儿干什么？quot;

    他朝安娜转过身：

    quot;这个姑娘真不寻常！她大概抓住了这可怜的小伙子，并且得到了老太婆的同意。quot;

    但安娜没有听他说话。她看着我。我与她的目光相遇，便把脸埋在沙地上，心里充满了羞愧。她伸过手来，放在我的颈上：

    quot;请看着我。您恨我吗？quot;

    我睁开眼睛：地朝我射来一种不安的，几乎是哀求的目光。她头一次像人们望一个敏感的、有思想的人那样望着我，而且是在这样的一天……我发出一声呻吟，猛地把头扭到父亲这一边，以摆脱她那只手。父亲正望着小船。

    quot;我可怜的小姑娘，quot;安娜又说，声音低沉，quot;我可怜的小赛西尔，这多少是我的过错，我也许不应该这么强硬……我并不是想让您难过，您相信吗？quot;

    她深情地抚摸着我的头发和颈项。我一动也不动。当一排浪头退下去，沙子在我身下流走时，我也有一种失落的感觉：一种仁慈的愿望，失败的愿望侵袭了我。任何一种情绪，不论愤怒还是希望都没有这样吸引过我。抛弃那场喜剧，把我的一生托付给她，把我交给她支配，一直到生命终结。我从未感到如此折磨人，如此扰烦人的懦弱。我闭上双眼。我觉得心脏也停止了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