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船尚末起航的时候,他对那些赶去送行的人概括了他固定的看法:“请你们牢牢记住,这个家伙他谁也不喜欢。”
何塞?帕拉西奥斯清楚,将军对于类似的指责何等敏感。没有什么能比某人怀疑他的情感这样的事更使他痛心和恼火了,他以那惊人的魅力可以劈山,能够移海,甚至能使怀疑他情感的人相信怀疑错了,在他荣誉的顶峰时期,安戈斯图拉的美人儿德尔菲娜?瓜迪奥拉对他朝三暮四的作风极为恼怒,让他吃了闭门羹。“将军,您是个谁都比不上的出色的男子汉,”她对他说,“但谈情说爱的事情您不够格。”他从厨房的窗子里钻了进去,与她整整呆了三天,结果不仅差点导致一场战斗的失败,而且差点丢了性命,直到最后获得了德尔菲娜对他的完全信赖。
这时候,莫斯克拉已远离他暂住的地方了,但只要一碰到可以交谈的人,他就发泄心中的愤恨。他不停地反问,一个允许用官方照会把委内瑞拉遣责和流放他的决定通告于他的人,有什么权利来谈论人的爱心。“他该感到高兴。因为我没有给他复信而使他免除了一次历史性的惩罚。”他高声叫道。他回顾了为他所做的一切,如何帮助他成为后来那样的人物,如何忍受了他那农民的自我陶醉的无知行为。最后,他给一个普通的朋友写了一封绝望的长信,目的是不管莫斯克拉在世界的什么地方,都能使他痛苦的呼声送到他的耳边。
相反,那些尚没有收到的消息象一团看不见的迷雾把他包裹在里面。乌达内塔仍然没有给他回信。他在委内瑞拉的心腹布里塞尼奥?门德斯给他寄来了一封信和他非常爱吃的牙买加水果,但送信的人,却淹死了。他安排在东部边境的胡斯托?布里塞尼奥,那慢慢吞吞的行动把他急死了。乌达内塔的沉默给全国罩上了阴影。而他在伦敦的联系人费尔南德斯?马德里的去世,则给世界罩上了阴影。
将军有所不知的是,当他得不到乌达内塔的一点消息时,这一位却与他的随行军官们保持积极的联系,试图让他们从将军嘴里掏出一个明确无误的答复。乌达内塔在给奥莱亚里的信上写道:“我需要彻底地知道将军接受还是不接受总统的职务,还是我们一生都得跟在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幻影后面奔跑。”不仅奥莱亚里,他周围的其他一些人都企图得到他对此事的答复,以便通知乌达内塔,但是将军的搪塞手腕无法破突。
终于接到了来自里奥阿查的消息,情况远比通常的不祥之兆更为严重。正如原先预计的那样,曼努埃尔?巴尔德斯将军于 10 月 20日夺取了里奥阿查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但在紧接着的下一个星期,卡鲁霍歼灭了巴尔德斯的两个侦察连。巴尔德斯向蒙蒂利亚提出了辞呈,并企图说成是高尚的举动,而蒙蒂利亚却认为他的辞职丢尽了脸。“这个无赖被吓死了。”他说,“根据原订的计划,距攻克马拉开波只剩 15 天了,然而单是控制里奥阿查,也成为无法实现的梦想了。”
“娘的!”将军大声嚷道,“我这位将军里最出类拔萃的英雄,连一场兵营的骚乱都平息不了。”
然而,对他刺激最大的消息是、政府军到哪儿,哪儿的居民就四散奔逃,因为他们把军队与将军看作一丘之貉,他们认为他就是杀害里奥阿查人民所祟拜的偶像,本地出身的海军上将帕迪利亚的凶手。另外,与此同时,国内其它地方的情况也极为不妙,到处是无政府状态,到处都是乱糟糟的一片,而乌达内塔政权又没有能力对付这样的局面。那天,当碰见将军在一位刚给他送来圣菲方面消息的特使面前破口大骂时,加斯特尔冯多大夫又一次为他胆汁的复生能力感到吃惊。“这个狗屁政府,它不是让老百姓和重要人物参与国事,而是把他们的手脚捆得不能动弹,”他一个劲地嚷道,“它将再一次垮台,而且不会第三次得救,因为它的那些成员和支持它的民众将被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