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雪
消逝。弗拉基米尔着实不安了。
终于他看到那边厢有个黑黑的东西。弗拉基米尔便转到那边去。等他走近一看,却原来是一片林子。谢天谢地!他想,现在可总算快到了。他沿着林子走,一心想立即走上他熟悉的道路,或者绕过林子:冉得林诺村就在它后面。他很快就上了路,驶进冬季落叶的树林的阴影里了。狂风在这里不能逞强,道路平坦,马儿长了气力,而弗拉基米尔也宽心了。
他走着,走着,而冉得林诺村还是看不见,树林没个尽头。弗拉基米尔惊恐地看到,他走进了一片陌生的森林。他绝望了。他打马,那匹可怜的畜牲放开腿奔跑,但很快就慢下来,一刻钟以后就一步一步拖着他走了,不管倒霉的弗拉基米尔怎样使劲都不顶用。
树木渐渐稀疏了,弗拉基米尔出了森林,冉得林诺还是看不见。这时应该快到半夜了。泪水从他眼眶里涌出来,他放马信步走去。这时风雪平息了,乌云消散,他面前展现一派平川,上面铺了一层波浪起伏的洁白的地毯。夜色分外明净。他望见不远处有个小村庄,零零落落约莫四五家农舍。弗拉基米尔的雪橇向村子驶去。到了第一家茅屋旁边,他跳下雪橇,跑到窗前就动手敲打。过了几分钟农舍的百叶窗开了,一个老头伸出一大把白胡须。
quot;干啥?quot;
quot;冉得林诺村离这儿远不远?quot;
quot;你是问冉得林诺村远不远?quot;
quot;对!对!远不远?quot;
quot;不算远,只有十俄里。quot;
听了这个话,弗拉基米尔一把揪着自己的头发愣住了,仿佛一个人被宣判了死刑。
quot;你从哪里来?quot;老头接下去说。弗拉基米尔已经懒得回答他的话了。
quot;老头!quot;他说,quot;你能不能弄到马匹拉我到冉得林诺去。quot;
quot;我们有啥马匹!quot;老头回答。
quot;那么,连一个带路的人我也找不到吗?我会给钱的,随他要多少。quot;
quot;等一下!quot;老头说,放下百叶窗,quot;我把儿子派给你,他会带路。quot;
弗拉基米尔等着。没过几分钟,他又去敲窗子。百叶窗又打开,又现出了大胡子。
quot;你要干啥?quot;
quot;你儿子怎么了?quot;
quot;立刻就到。在穿鞋子。你兴许冻坏了?进屋来暖和暖和吧!quot;
quot;多谢了!叫你儿子赶快出来!quot;
大门咿呀打开;一个少年拿根拐杖走出来,他走在前头探路,时而指点,时而又探寻路在那儿,因为路面已被雪堆封住了。
quot;几点钟了?quot;弗拉基米尔问他。
quot;快天亮了。quot;年轻人回答。弗拉基米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到达冉得林诺村的时候,已经是鸡叫天亮了。教堂关了大门。弗拉基米尔付了钱给带路人,然后进了院子去找神父。院子里不见他派去的三匹马的雪橇。有怎样的消息在等待他呢?
不过,让我们再掉转头来着看涅纳拉多沃村的地主,看看他们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实什么事也没有。
两位老人醒来以后走进客厅。加夫里拉·加夫里洛维奇还戴着睡帽,穿着厚绒布短上衣。普拉斯可维娅·彼得洛夫娜还穿着棉睡衣。摆上了茶炊,加夫里拉·加夫里洛维奇叫一个使女去问玛利亚·加夫里洛夫娜,她的身体怎么样,昨晚睡得好不好。使女回来报告,小姐昨晚睡得不好,可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