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t;他又说，低下头，quot;我不是法国人杰福什，我是杜布罗夫斯基。quot;

    玛利亚·基里洛夫娜一声惊叫。

    quot;别怕！看在上帝的分上，您不必害怕我的名字。不错，我就是那个不幸的人，您父亲剥夺了我最后一片面包，把我赶出祖居的屋子，逼得我在大路上翦径。但是，您不必怕我——我不会碰你，也不会碰他。一切全都过去了。我饶了他。听我说，是您救了他。杀人见血，第一刀我本当照顾您父亲。我曾经在他的房子四周打探，看准了从哪儿放火，从哪条路冲进他的卧室，如何切断他的一切退路——这时，恰好您在我眼前走过去，仿佛仙女下凡，我的心软了。我懂了，您住的房子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跟您有血缘关系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应受到我的伤害。我放弃了复仇，好似鄙弃一个愚妄的举动一样。我整日价徘徊于波克洛夫斯柯耶的花园四近，但愿能够从远处看一眼您洁白的衣裙。您散步时不曾提防，我紧紧跟随着您，从一株灌木跳到另一株灌木，心里怀着一个幸福的念头：我正在保护着您哩！有了我秘密的保驾，您的安全就万无一失。终于，出现了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便住进了您家里。这三个礼拜是我平生幸福的时光。对这一段时日的回忆，将是我悲惨的一生中的欢乐……今日我得到了消息，我不能在这儿再呆下去了。我今天就得跟您分手……就在此刻……但我事先得向您公开身份，免得您看不起我，诅咒我。请您有时也惦记杜布罗夫斯基吧！您要知道，他生来本该负有另一种使命，他的灵魂是能够爱您的，但是，永远……quot;

    传来轻轻的一声口哨——杜布罗夫斯基不说了。他抓住她的手凑近自己滚烫的嘴唇。口哨又吹了一声。

    quot;别了！quot;杜布罗夫斯基说，quot;他们在叫我，耽误一分钟就可能送命。quot;他走开了，玛利亚·基里洛夫娜站着一动不动。

    杜布罗夫斯基又回转来，又抓住她的手。

    quot;万一有那么一天，quot;他对她说，声音凄切动人，quot;万一有那么一天，您发生了不幸，而又没人保护，没人帮助，那时，请您来找我，为了援救您，我会不惜一切的。您答应不拒绝我为您效忠吗？quot;

    玛利亚·基里洛夫娜默默地哭。口哨第三次吹响。

    quot;您会毁了我！quot;杜布罗夫斯基叫了起来。quot;您不回答，我就不走！答不答应呢？quot;

    quot;我答应。quot;可怜的美人儿耳语般地说。

    跟杜布罗夫斯基会一面，弄得她柔肠寸断。玛利亚·基里洛夫娜从花园里走出来。她觉得，大家都在乱跑，房子里乱糟糟，院子里拥挤了一堆人，台阶下停了一部马车。她老远就听到基里拉·彼得洛维奇的嗓音，她慌忙走进屋里，生怕她不在场会引起人们的注意。厅堂里她见到基里拉·彼得洛维奇。客人们围着我们熟悉的那位警察局长，七嘴八舌向他提出一大堆问题。局长旅行打扮，从头到脚全副武装，他回答别人的提问，显出神秘莫测和火烧眉毛似的神色。

    quot;你上哪里去了，玛莎？quot;基里拉·彼得洛维奇问道，quot;你看见杰福什先生吗？quot;玛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挤出一句：quot;没看见。quot;

    quot;你想想，quot;基里拉·彼得洛维奇接着说，quot;局长来抓他，硬要我相信，他就是杜布罗夫斯基。quot;

    quot;大人！相貌特征全都相符。quot;局长恭顺地回答。

    quot;哎嘿！老弟！quot;基里拉·彼得洛维奇打断了他的话，quot;收起你那相貌特征，爱上哪儿就上哪儿去吧！在我没有弄清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