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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老爷的心头没根好肠子
嘴咬住它的前胛,却总也爬不上去。下司狗急了,一边快速地担闪着下腰,一边“嗯嗯”地叫着去讨好洋狗。

    蛮蛮不好意思,想走开。“注意注意……”老爷却拍拍她的手背,连声喊她“注意”!蛮蛮怕老爷发火,只好继续尴尬地站着。这时,在下司狗的哀求下,洋狗弓身叉开后腿,又主动压低了后腰。

    下司狗终于如愿以偿。

    老爷又嘿嘿嘿干笑几声,才心满意足地走开了。

    蛮蛮又去劈柴,刚拿起齐刀,柴屋的光线突然就暗了,她扭过脖子,看到两只脚已站在身旁,那脚上穿着一双方口布底鞋,鞋面干净得一尘不染。还未等她站起,有只温热的手就放在她脖子上,轻轻地摩挲起来。她“呼”地起身后,侧转身子试图往外逃,老爷却一把抱住了她的腰。

    十九岁的蛮蛮,个子与老爷不相上下。老爷左按右扑,想把她往草铺那面拖,几次都未得逞,连瓜皮帽都被蛮蛮扯到了地上。但是,年过花甲的老爷,身子骨仍然很硬朗,蛮蛮渐渐不支。这时候,老爷已顾不上自己的体面了,他张牙舞爪地扑腾着,其灵活程度不亚于一个年轻人!东蹿西扑、尘土飞扬间,蛮蛮的脚和老爷的脚在地上杂乱无章地踩踏着,几次踏住了老爷的帽子。但那顶厚实的瓜皮帽弹性极好,被踩中的时候它由圆到扁,脚一离地它则由扁到圆,踩来踩去,它都是老样子。

    老爷的一只手终于捉牢了蛮蛮的右乳,他翘着一嘴山羊胡,在蛮蛮的脸上、脖颈上和胸脯子上乱拱,还一个劲儿地在蛮蛮耳边说:

    “我稀奇你。我稀奇你……”在遵义方言中,“稀奇”是一个颇有感情色彩的中性词,它包含了“喜欢”和“珍惜”的双重意思。

    全身上下珠光宝气的母,这时突然出现在柴屋门口。老爷不得不放开了蛮蛮,他看看老婆,又看看蛮蛮,觉得既尴尬又滑稽。“嘿嘿!嘿嘿……”他悻悻地干笑了两声。母绷着脸,低垂着眼皮,像个泥菩萨似的一动不动,甚至,连她那松弛的眼皮也没有眨一下,仿佛是她做错了什么。

    当老爷捡起帽子,离开柴屋时,他已经恢复了平日那种衣食无忧、心安理得的神态。但是,蛮蛮感觉到,老爷那目光阴森森的,每逢年关临近,他向人催租讨债时,就是这副脸嘴。

    “日你砍脑壳的先人……”老爷已经走到院坝边了,蛮蛮还隐隐约约听见他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粗话。起先,衣衫不整的蛮蛮很担心,她猜想母可能也会发脾气骂她一通,甚至动手打她一顿。还好,母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说,她只是叫蛮蛮去收拾自己的旧衣裳。这有点出乎蛮蛮的意料!她红着脸,手忙脚乱地把几件旧衣裳折成个小方块,低头不语。

    母说,跟我走。蛮蛮赶紧拿上小方块随母走。

    母一出大门就加快了步子,那双小脚迅速迈动着,快得就像鸡啄米似的,居然把蛮蛮远远甩在了后面。蛮蛮看见母边走边从衣裳的斜襟里掏出一张手帕,不停地揩眼睛。蛮蛮跟着母,忐忑不安地走在破旧的街道上。不远处,一个挑篾筐担子的小贩,正弯着嗓门在那里长声吆喝:

    “黄糕粑——”

    每走几步,小贩就吆喝一声,每一声吆喝,他都把重点放在尾音上。“黄糕粑——”悠扬的尾音遥遥牵扯、绵延不绝,盘绕出一股子幽远、古朴的韵味……

    母领着蛮蛮三拐两拐,最后走进了湘山寺下面的一个巷子。

    那里有间破屋,蛮蛮看见一个中年汉子正在拉风箱。火上煨着一碗铁水。

    这人,蛮蛮见过,他姓王,人们都叫他王补锅。母从补锅匠那里接过一锭银子,用手帕包上,在贴身处揣好,又细心地拍了两下。

    临走,母悄声对蛮蛮说:“好好跟他过,这人踏实。不像那些读过书的老爷,嘴上仁仁义义,肚里却想精想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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