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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勘地建仓草洲奇缘 暗恋彩珠远走私奔
了遥远的记忆,彩珠每每回忆起来,心底涌动着无限的惆怅。

    彩珠提着空竹篮进了草庵,区老连连晃脑,呼呼地摇着破葵扇:“有田不耕仓廪虚,有书不读子孙愚。”区老闹不明白,女儿自己不愿读书也罢,怎会瞧不起读书人?听到孔义夫就反感,哪像书快电子书论坛的闺秀?

    孔义夫在书房摇头晃脑吟诵:“慎勿谈人之短,切莫矜己之长。仇者以义解之,怨者以直报之,随所遇而安之。人有小过,含容而忍之;人有大过,以理而谕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人有恶,则掩之;人有善,则扬之……”

    彩珠的目光落在孔义夫书案上,米粥和粽子,依然未动。

    “孔义夫——孔夫子——孔老二——孔丘爷——”彩珠一声比一声大。

    孔义夫蓦然惊醒,诧异道:“师妹叫不才?”

    彩珠怫然不悦:“我不叫你,叫鬼呀?”

    孔义夫毕恭毕敬:“师妹有何训示,不才谨遵。”

    “快把早餐吃了,都午时了。”

    孔义夫木讷地笑笑:“不才遵命。”端起碗喝粥。彩珠心头像梗了块东西,郁郁地走开。

    彩珠跑到草庵后,看哑叔侍弄菜园。哑叔是彩珠的本家堂叔,打小就跟着堂哥区寒儒做书僮,区寒儒做私塾先生,哑叔在私塾打杂做粗活,细活由贡生娘子彩珠母亲来做。母亲死后,彩珠接手侍候老爹。

    哑叔正光着膀子浇水,浑身油油的汗水。他看到小姐过来,摘了一条嫩黄瓜递给小姐,然后指着草庵,要小姐去照顾孔义夫。

    孔义夫坐在书案前,一边咬粽子,一边捏笔书写,仿佛进入无我之境。

    彩珠同哑叔打了一会哑语,心情平淡了些,哼着俚调进书房取碗筷。孔义夫已经吃过早餐,仍在摇头晃脑吟诵:“诗书不可不读,礼义不可不知。子孙不可不教,童仆不可不恤。斯文不可不敬,患难不可不扶。守我之分者,礼也;听我之命者,天也……”

    彩珠看着孔义夫淡青长衫上的斑斑墨渍,气得脸发白:“这就是你的诗书礼义斯文?刚换的长衫,又给你弄脏了!”

    孔义夫惶然躬身:“不才该死,罪该万死。”

    彩珠再次来到江边,从竹篮取出孔义夫沾满墨汁的长衫,看了看,狠狠地抛在水里,搓都没搓一把,放到条石上,用捣衣槌一阵疯打,然后又摔到水里。

    潘振承划着一只舢板轻盈而来,身后荡开一道道波涟,泛着翠绿晶亮的水花。他看到一个洗衣妹坐在水边的条石上,低头看脚下的江水,默默垂泪。潘振承顺手捞起漂离岸的长衫,跳上岸,把绳环套在船桩上。

    “妹子,漂走了衣衫都不知,在想心事?”潘振承把湿漉漉的长衫扔条石上,关切地问道。

    彩珠正在怄气,气呼呼道:“谁想心事啦?谁是你妹子?”

    潘振承怔住,看了看彩珠烟笼雾罩般的水杏眼,转而微笑道:“你豆蔻年华,不叫妹子,叫娘子?”

    彩珠气出了眼泪:“都不许你叫!”

    这妹子生气的样子挺逗人的,潘振承不气不恼:“妹子好不讲道理,莫非吃了火硝?或许,在生谁的气,乃父,乃夫?”

    彩珠用莹莹的双眼狠狠瞪潘振承一下:“你这人坏透了,我不理你!”彩珠把湿衣衫扔进竹篮,气嘟嘟走开。

    潘振承有事要向草洲的住户打听,追着彩珠叫道:“妹子,妹子,你衣裳还没洗。”

    彩珠气汹汹道:“你管得好宽,我洗不洗不关你事!”

    潘振承愣了一下:“你怕我,一吓就吓跑了。”

    彩珠站住,挺着丰满的胸脯:“谁怕你啦?你问我这多话,我还没问你呢。”

    “妹子请开尊口。”

    彩珠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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