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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一劳永逸驱逐夷妇 彩珠挥泪挺身而出
   潘振承犹豫片刻,鼓起勇气道:“回杨大人,末商内人说出了末商不敢说的话。”

    “严济官你呢?”杨应琚转向严济舟。

    严济舟嗫嚅道:“末商胆小,末商不敢回答。”

    “不敢回答,就是心里头赞同潘区氏的话。”杨应琚叹息一声,不知所措地看着李永标。

    李永标正言厉色道:“矫枉当过正,乱局用重典,厉法得厉行方可贯彻,本关和杨抚台在执行班中堂逐夷妇的宪令!”

    彩珠突然跪杨应琚和李永标面前:“二位大人,民妇求二位大人缓些驱逐洛连的内眷,容民妇上总督衙门求情,求班大人开恩准许洛连内眷在十三行住几天。”

    击鼓鸣冤

    彩珠被戈什哈堵在督署仪门的台阶下面,彩珠心急如焚,看右梢间那面登闻鼓。

    登闻鼓特为鸣冤告状人设置的。然而,登闻鼓不可随便敲击,左梢间的石碑刻着“诬告加三等,越诉笞五十”两行大字,字槽描以红漆,分外醒目。无论拦轿喊冤,还是击鼓鸣冤,即使没有越诉诬告,都是令堂官十分反感的事情。它扰乱了堂官正常的公务及生活秩序,堂官抱着一肚子的怨气听诉,申冤者能有好果子吃?

    彩珠进城,多次走过大小衙门,南海番禺两座县衙门的鼓倒是常有人去敲,级别越高的衙门,登闻鼓越没人敢敲,弄不好就会因越诉而受惩罚。彩珠当然知道登闻鼓形如虚设的道理,也知道贸然击鼓的后果。她眼前浮现出洛连夫人女儿的凄楚泪眼,耳际回旋着她们凄婉的哭泣声。彩珠不再犹豫,疾步上前举起鼓槌敲击。

    班第正在玩味他珍藏的鼻烟壶,其中以李永标前天送他的西洋珐琅彩鼻烟壶最为精巧,用手指弹击,还会发出近似乐声的响声。班第撮了一坨烟丝放鼻腔,半眯着眼品味沁人心脾的香味,一个喷嚏尚未打出,鼓声就传来了。

    班第懒懒散散地从躺椅上支起身子,聆听鼓声。按《大清会典》,接讼的第一道关是吏胥,呈交的讼状或口述的冤情是否受理,先由刑名师爷审问确认,若案件确实重大紧急,刑名师爷才会请示堂官,由堂官签发拘人牌票或直接升堂听讼决断。

    刑名师爷道:“东翁安心品烟,刑名小事由老朽去处理。”

    “不,鼓声急促,必有冤情。老夫来广东署理总督,还没有遇到过民人鸣鼓喊冤,老夫要亲自听讼。”

    班第叫戈什哈拿来官袍顶戴。班第的精纺机布做的补袍,烤羊肉时给炭火爆了筛子似的洞,剩余另一件是夹棉补袍。李永标带裁缝来给班中堂量身,要一个月方能把轻薄如纱的杭绸补袍拿来。

    班第穿上厚厚的仙鹤补袍,坐在公堂暖阁,汗水立即把红木椅垫印湿。班第接过湿毛巾擦了擦满脸的汗水,轻轻拍了拍响木,戈什哈带进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妇。

    彩珠跪下:“民妇区彩珠见过班大人,班大人万福。”

    “何事击鼓鸣冤?”班第问道。

    “为十三行发生的事情。”彩珠答道。

    “十三行的事有抚院和海关管。”班第没想到要惩罚越诉的民妇,他说完这句话,又接过戈什哈递来的湿毛巾擦汗水。

    “杨抚台和李关台此时正在十三行,二位大人不敢做主,民妇只好来求总督大人。”

    “你说吧。”班第擦干脸上的汗水,汗水又一个劲地往外冒,涔涔地顺着脸庞胡须流淌。戈什哈赶紧拧了把湿毛巾递给主公。

    彩珠看着燠热难当的班第道:“班大人,民妇禀陈的事情,恐怕两炷香功夫也道不完,您老是北方人,广州的炎热就是广州人也吃不消,您老可否挑一个凉快的地方听民妇慢慢禀陈?”

    班第正中下怀,立即宣布退堂,更衣换上细绸短衫,坐进凉亭。戈什哈带彩珠过来,彩珠正要下跪,班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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