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她平素的举止中完全没有的。过一会儿,她又陷入忧愁,连在森林那动荡的一夜,我也一直没看到她这样愁闷过。请相信,那一夜的激动后果严重。”
“她在加佐塔楼确实目睹了可怖的一幕,”德?拉马尔什先生说,“再说,她远离打猎的地方,马儿穿过森林,自然使她疲倦,大受惊吓。可是,她的胆子大得惊人!……告诉我,亲爱的贝尔纳先生,您在森林里遇到她时,您觉得她神色惊惶吗?”
“在森林里?”我说,“我没在森林里遇到她。”
“不,您是在瓦雷纳遇到她的,”神甫赶忙说,“对了,贝尔纳先生,您愿意让我告诉您,特别是关于您的产业的事务情况吗?”
他把我拖出餐厅,低声对我说:
“这与事务无关,我恳求您不要让任何人,甚至不让德?拉马尔什先生怀疑到,德?莫普拉小姐在莫普拉岩待过一会儿……”
“为什么?”我问,“她不是在那儿受到我保护吗?她不是由于我,清清白白地跑出来了吗?当地没人知道她在那儿待过两小时吗?”
“大家毫不知情,”他回答,“她跑出来的时候,莫普拉岩正处在围攻者的炮火之下,它的主人没有一个从坟墓或流亡地跑回来,提起这件事。您越认识上流社会,便会越了解这对于一个少女的名节多么重要:人们不能设想,她的名誉只掠过危险的阴影。在此期间,我以她父亲的名义,以您对她的友谊的名义,以您今天早上用崇高而令人感动的方式表达友谊的名义,要求您这样做!……”
“您很机敏,神甫先生,”我打断他说,“您所有的话都有言外之意,我虽然粗鲁,却透彻理解。请告诉我的堂妹,叫她放心。不用说,我不会说出否认她美德的话来,我不会使她错过她渴望的婚姻。请告诉她,我只要求她一件事,就是信守她在莫普拉岩对我作过的那个友谊的许诺。”
“这个许诺在您眼里莫非具有奇特的庄严意味?”神甫说,“可眼下,您产生了什么怀疑?”
我盯了他一眼,他好像心绪不宁,我有心使他坐立不安,期望他把我的话转告给爱德梅。我回答:
“没有任何怀疑,只不过我清楚,在莫普拉岩的经历一旦暴露,人家就会担心德?拉马尔什先生要割爱。如果这位先生竟然怀疑爱德梅,在婚礼前夕侮辱她,我觉得,补救这一切有个很简单的方法。”
“依您看,是什么方法?”
“就是向他挑衅,把他杀掉。”
“我想,您会竭尽所能,让可尊敬的于贝尔先生免得面对难堪的困境和可怕的危险。”
“我会承担为堂妹报仇的责任,给他免掉这些麻烦。这是我的权利,神甫先生;我了解一个贵族的职责,如同我早该学会拉丁文一样。您可以代我告诉她。让她安然入睡;我会守口如瓶,如果这毫无作用,我将进行决斗。”
“贝尔纳,”神甫用婉转柔和的口吻说,“您想过您的堂妹爱着德?拉马尔什先生吗?”
“那么,就更多一层理由了。”我恼怒起来,大声说,猛然朝他转过背去。
神甫把这场谈话转告了忏悔过的姑娘。这可敬的教士的角色非常尴尬;他由于听忏悔,已经听到过心腹话,他跟我交谈时,只能拐弯抹角地作暗示。他希望用这些微妙的暗示,让我明白我的执拗就是犯罪,引导我堂而皇之地放弃打算。他对我作了过多的推测;那么多美德实在超过了我的力量,就像超过了我的才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