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席,与证人们对质。证人们毫不迟疑地一致宣称,他们见到过的那个僧侣与这个人穿同样的衣服,外貌像一家人一样,远看颇为相像,但并不是同一个人——在这一点上他们已不存在丝毫怀疑。
这次事件的结果对苦修会会士来说是一次新的胜利。没有人想到,既然让人们表现得那么正直,那就很难相信他们没有真正见到过另一个苦修会会士。这会儿,我记起神甫与若望?德?莫普拉在富热泉边初次会晤时,后者曾向他三言两语地提起,他有个“教友”跟他一起云游,在古莱农庄过夜。我认为应当把这件事告诉我的律师。他去同坐在证人席上的神甫低声商议;神甫对这个情况记得很清楚,却不能进一步补充任何细节。
轮到神甫陈述了,他以焦虑的神情朝我转过脸来,眼里充满泪花。他慌乱地回答程式化的问题,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他费了很大劲儿控制自己,终于说了下面这番话对实质性问题作证:
“我正待在林中时,骑士先生求我下车,去看看他女儿到哪里去了;爱德梅从猎队走开已有相当长的时间,引起他的不安。我跑得够远的,在距加佐塔楼三十步的地方发现贝尔纳?德?莫普拉先生处于张皇失措的境地。我刚听见一声枪响,注意到他的卡宾枪没有了;他已把它扔掉(发射过了,像已证实的那样),就在几步路之外。我们一起跑到德?莫普拉小姐跟前,发现她身中两弹躺在地上。另外一个人比我们先赶到,这时正守在她身边;只有他能把从她口中听到的话告诉我们。我见到她时,她已失去知觉。”
“可您已从这个人口中一字不差地听到那些话了,”法庭庭长指出:“据说,在您和这个叫做帕希昂斯的有文化的农民之间存在着友谊的联系。”
神甫犹豫了,问良心法在这儿是否与诉讼法相矛盾;法官们是否有权要求一个人泄露别人交托给他的秘密,让他违背自己的誓言。
“您曾在这儿以基督的名义宣誓说真话,全部的真话,”对方回答:“该由您判断这个誓言是否不比您以前可能起过的誓言更庄严。”
“不过,如果我是在保证不泄漏忏悔内容的情况下接受这个秘密的,”神甫说,“您就肯定不会劝我泄漏它了。”
“很久以来,”庭长说,“您已不再听任何人忏悔,神甫先生。”
听到这种不合礼仪的提醒,若望?德?莫普拉喜形于色——一种恶魔似的喜悦,使我想起从前我所熟悉的他那副模样,一见痛苦和眼泪就乐不可支。
神甫从这次小小的人身攻击引起的气恼中找到他本来缺乏的勇气。他垂下眼睛呆了片刻。他们以为他受辱了;但他重新抬起头来时,他们看见他眼中闪耀着一种教士的既狡黠又固执的光芒。
“全面考虑之后,”他以非常温和的口气说,“我认为,我的良心命令我保守这个秘密;我会这样做的。”
“奥贝尔,”王家律师狂怒地说,“看来您不知道法律会对您这样表现的证人处以什么刑罚。”
“我不是不知道。”神甫的口气越发温和了。
“您总不见得想尝一尝吧?”
“需要的话,我就服刑好了,”神甫回答,一丝难以觉察的。矜持的微笑和一种极其完美的、庄重的姿态使所有在场的妇女都深受感动。
妇女们总是高尚而美好的事物的优秀鉴赏家。
“好极了,”检察官又说。“难道您坚持这种沉默的方式吗?”
“可能。”神甫回答。
“在德?莫普拉小姐遭到枪击后的日子里,如果您能听到她说的话,不论意识清楚状态中说的还是谵妄状态中说的,您都愿意告诉我们吗?”
“这方面的情况我一概不愿告诉你们,”神甫答道。“复述这些话是违反我的感情的,甚至在我看来是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