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会儿;观众和法官们本来开始关心我并丢掉很深的成见,听到如此出人意表的陈述似乎大吃一惊。
帕希昂斯接下去说:
“接连几个星期,我一直确信贝尔纳有罪。继而反复思索之后,我多次对自己说,贝尔纳这样善良这样有教养,得到爱德梅的敬重和德?莫普拉骑士如对亲生儿子一般的疼爱,又受了正义和真理等思想深刻的影响,像他这样一个人不会一夜之间成为坏蛋的。接着我产生一个想法,开枪的很可能是另外某个莫普拉——我不是说那个已成为苦修会会士的莫普拉,”他一边补充一边用目光在听众中寻找若望?德?莫普拉,却没有发现:“我说的是那个死亡未被证实的莫普拉,虽然法院听信若望?德?莫普拉先生的一面之辞,认为可以忽视不管。”
“证人,”庭长说,“我必须提醒您,您到这儿来既不是为被告充当辩护律师,也不是为审议本庭的判决。您应当陈述您所知道的事实,不该对案子的内容说三道四。”
“好吧,”帕希昂斯答道。“可是我必须解释为什么第一次审讯时我不愿出庭作证,因为当时我只有对贝尔纳不利的证据可以提供,而对这些证据本身却并不相信。”
“眼下没有问您这个。陈述不要走题。”
“等一会儿!我要维护我的名誉,我要解释自己的行为,请注意。”
“您不是被告,用不着为自己的官司辩护。如果法官认定因您藐视法庭而向您起诉是合适的,那时您再申辩也不迟;现在不是这方面的问题。”
“问题在于让法院知道我究竟是说实话还是作假证。对不起!我认为这是本案的一部分;被告的生命取决于此;法院不能视为无关。”
“您讲吧,”王家律师说,“要努力保持对法院应有的尊重。”
“我不想冒犯法院,”帕希昂斯回答:“我仅仅想说一个人可以出于良心上的理由而拒绝服从法院的命令,法院可以依法谴责这些理由,但每个独立的法官却可能予以理解和原谅。因此我说,我内心深处不相信贝尔纳?德?莫普拉有罪;只有我的耳朵听说了;这对我是不够的。请原谅我,诸位先生,我呢,也是个法官。你们调查我好了!在我的村子里,大家都管我叫‘大法官’。当我的同乡们求我对小酒馆的某场争吵或对某块田产的边界作出决断时,我不像重视自己的意见那样听取他们的意见。判断人比判断一个单纯的事实更应该考虑得周到些。论证一个结论的正确或错误要先进行许多调查研究。因此,既然无法相信贝尔纳会成为杀人犯,又听见十几个人作证(我认为他们不可能作伪证),有个‘长相像莫普拉家族’的僧侣曾在本地徘徊,出事那天早晨我也亲眼看见这个僧侣披着道袍的背影穿越普利尼,我就想知道他在不在瓦雷纳,而我了解到他还在那里;也就是说,他离开之后,在上个月临近审判时又回来了。更有甚者,我了解到他与若望?德?莫普拉先生过从甚密。我问自己,这个僧侣会是谁呢?为什么他的面容使当地所有的居民惊恐呢?他在瓦雷纳干什么呢?如果他从属于加尔默罗会隐修院,干吗不穿他们的衣服?如果他与若望先生属于同一个教团,干吗不跟他一起住在加尔默罗会隐修院?如果他是募化者,干吗在这儿化缘之后,不再上别处去,反而倒回来缠住前一天刚布施过的人?如果他是苦修会会士,不愿像另一位那样呆在加尔默罗会隐修院内,干吗不返回自己的修道院?这个四处云游的僧侣究竟是谁?为什么若望?德?莫普拉先生对好些人说不认得他,其实却跟他很熟,不时在克勒旺一家小酒馆里一起吃饭?于是我下决心作证,哪怕可能有几分损害贝尔纳,为了有权向你们陈述刚才我说的话,即使不会有什么用处。由于你们这些人,从不给证人足够的时间去设法核实他们相信的事,所以我立即返回树林,仿效狐狸生活,决心未发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