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了朝中大印,也封俺个公侯当当。”
百里奚说:“封你个啥呢?”
老扁瓜说:“当然是大夫啊!俺爹早就说过,俺这门准出大夫。”
众人说:“瞧你那样,鼻涕能将牛粘死,还当什么大夫!哈哈哈。”随之,众人大笑不已。
黄昏的雾开始升腾,河边的道路上,隐隐来了一队人马。刚才正在吵闹的百里奚和众人都静了下来,注视着远处过来的车马。
一支车队,规模很大,依然是骑兵在前,后边两个导车,再后才是一辆大轩车,上边端坐的是楚国令尹。道边,百里奚用目光注视令尹。而令尹的日光也恰投来,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车队一晃而过,百里奚凝神注视,独自陷入沉默。
一阵喧嚣过后,留下一缕烟尘。老扁瓜等跑到路中间,惊疑地注视过去的车队,很夸张地跳着,高声叫着。
微风徐来,白河水细浪涤岸,发出啪啪响声,伴随的是草丛蟋蟀的呜叫。百里奚干完了地里的活,拴了牛,自己一人来到河边,倚靠一棵树,独自面对白河而坐,心中充满无限事,月光照着百里奚清俊的面孔,夕阳下闪烁亮光照在百里奚脸上,像镀上了一层青铜。百里奚往河里掷一石块,水咚的一声,起了一层波澜。此刻,百里奚内心充满矛盾:眼下,自己已是快过三十岁的人了,出路在哪里?是外出游学,还是继续在黄土地上刨食靠养牛维持生计?
天黑下来了,带着一身气恼,百里奚黑着脸默默往家走,一言不发,撞开家门。他举步跨进穷檐漏屋的家门,倒头便躺到床上。百里奚呆望窗外,不时唉声叹气。屋内叹息声,惊动了正在厨屋做饭的杜氏。
饭桌上,一家人围坐一起,杜氏忙着端饭。百里奚一言不发,忽然,将筷子掷到案几上,吓了杜氏一跳。
百里奚说:“大丈夫生当留名,死了也不枉今生,何受蚍蜉的欺侮!此生披霜蹈雪,沿街乞讨我也要谋求显名于天下,不为相,宁可为奴!”
杜氏淡淡一笑说:“犯不着与乡野小民怄气!”
百里奚说:“说的是,可今日河边的事情,也勾起了我的一桩心事。早年就想出游,可总是下不了决心。”
杜氏说:“喔,妾知道你心胸大。俗话说,小河沟存不住蛟龙,想干点什么,妾也不拦你。”
百里奚说:“真的?”
杜氏说:“嗯!”
百里奚说:“唉,楚国什么都要讲身份,要公族,还要战功。”
杜氏说:“是啊,楚国要的是公族。听说这次申地没有几个士子能进入楚国朝堂的。难怪楚国的士子原来就有远游他国的习惯,有道是花开墙外香嘛!”
百里奚说:“人挪活,树挪死。可是眼下,不是出游的季节啊,青黄不接,家里一点儿粮食也没有了!”
杜氏说:“嗯,小过总会有办法的。年年都有难过的时候,不是都熬过来了吗?”
百里奚说:“贤妻,真难为你啦!自打过门到咱家,就没有过一日好日子。”
杜氏说:“哎,今日怎么啦,尽对自己的媳妇说起客气话啦!”
百里奚说:“说不清楚,只觉对不住你!”
杜氏说:“越说越离谱啦!开春后,哪家都有缺粮的时候。糟糠日子人家过得,咱就过得。明日妾回杜梨村借粮姑且挨过几日。”
人夜了,杜氏仍然手持针线,在灯下做针线活。百里奚凑近,看着灯光下杜氏那张美丽动人的面孔,杜氏不自然地笑了。
百里奚说:“等着我回来,要让你们过上好口子!”
杜氏说:“夫君远游,妾一定在家等待夫君归来。妾这一生,就信一条。无论是学识,还是德行,夫君都不比别人差,夫君肯定会成功的。”
初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