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朝秦穆公的战车跟来,秦穆公陷入团团围困中。
韩简的战车重新来到小河边。韩简伸手拉起晋惠公,冲出了秦国军队的包围。
秦穆公在战车上与众多的晋国兵士殊死厮杀。
疲惫的秦国兵士和晋国兵士依旧在做肉搏战,两方兵士手里的兵器挥舞的节奏显然显得迟缓,许多兵士手撑兵器艰难地从地上站立起来。秦穆公的战车被层层晋国兵士包围,左突右冲,那情形就像一群蝼蚁噙着块肉,一时吞不下,可又舍不得丢下,就带着胡乱地跑。“杀呀!”呼喊声四起,一群流民,赤膊,衣衫槛褛,高举锄头、木棍、斧头从旁边的山冈上呼喊着,状如天兵冲了下来,与晋国兵士混战一起,晋国兵士疲惫地且战且退。
秦穆公站在战车上挥舞宝剑,忽然,一个晋军兵士乘其不备,从背后一连猛击。领头的老人见状,呼喊着从流民中奔出,抖动花白的长须,手举粗大的木棍,一棍挡住了晋国兵士刺向秦穆公的长戟。戟刺在秦穆公肩头的铠甲上,当啷作响。那晋国兵士又欲刺向秦穆公,老人丝毫没有迟疑,一下子扑上去,挡在秦穆公和晋国兵上之间,那一戟正好刺中了老人的胸膛,殷红的血喷了出来。老人手捂胸口,一个踉跄险些倒地,又挣扎着站起来。秦穆公回过身,同剑斩杀了那个晋国兵士。秦穆公试图伸手扶住老人,但老人依然如山一样倒下。在老人倒下的瞬间,秦穆公扶起老人。老人睁开眼,瘫软地躺倒在了秦穆公怀里。
秦穆公说:“老人家,你怎么样啦!”
老人微笑说:“一命抵你那一坛美酒,那酒的味道真美!真好!”
秦穆公说:“老人家!”
老人说:“能躺在秦伯的怀里死去,值!”说罢,老人的头无力地垂下,合上了两眼。
秦穆公大呼说:“老人家!你!”秦穆公仰望苍天,悲从中来,泪从眼角淌下。
战车上晋惠公茫然看着周围平端长戟步步进逼的秦国兵士,当啷一声手中的宝剑掉到了地上。晋惠公头发散乱地从战车上下来,旁边站立着手执长戟的秦国兵士。
秦国兵士都在忙着清扫战场,死尸堆积如山。旁边,晋国的兵士像泄了气的皮球,头低垂着,手拖着兵器往一块聚集。
火把生起来了,四下是一个个泥污满面,头发蓬乱,衣衫褴褛的流民们,面无表情。他们用树枝拼起了一个担架,赤膊抬着那个为秦穆公挡住戟而死去的老人。秦穆公说:“列位都是秦国的功臣,请随寡人一同到秦国,和寡人一起享受荣华富贵。”
流民们好像没有听到秦穆公的喊话,依然抬着老人的尸体,默默地往前走。
秦穆公高声说:“请列位到秦国……”流民依然没有丝毫动静,郑重地抬着老人的尸体,一步一顿地往前行进,走出了视线。秦穆公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百里奚说:“对于这些四海为家的人来说,富贵荣禄都是没有意义的!”
秦穆公说:“哎哟!”
百里奚说:“国君,你受伤啦!速传御医!”
兵士说:“是。”很快一个御医到跟前,两个兵士上前为秦穆公脱去沉重的铠甲。
秦穆公说:“今日没有听左庶长之言,险些让晋国人耻笑。”
百里奚说:“伤得重吗?快!”
秦穆公说:“喔,不妨事。一点轻伤!”
远处刀枪剑戟声依然不绝于耳,晋国败局已定。夜色中,梁国国君从一辆轮子毁坏的战车上下来,一个身披铠甲的梁国大夫梁公书牵过来一匹马。梁国国君飞身上马,喊了声说:“驾!”朝远方奔驰而去……
秦穆公抱着膀子,走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
丕豹说:“国君,晋侯已经被我们生擒!”
秦穆公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