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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更重要了,因为它是儿子拉华纳未来的遗产和幸福。
普拉华蒂倾心于种种宴会和游乐玩耍,喜欢形形色色漂亮衣服和华丽摆设,还要有成群仆从侍候。达萨则比较喜爱自己的花园,订购和种植了许多奇花异木,还饲养了鹦鹉和另外多种色彩绚丽的鸟类。喂养这些鸟儿并与它们交谈,已成为他日常生活中的习惯。此外,他也受到学问的强烈吸引,成了婆罗门僧侣们的一个知恩图报的学生。他用功读书和练习书法,熟记了无数诗歌和格言,他还聘请了一位写字能手,能够在棕榈叶上写字并制作成书卷,依靠这双巧手的辛勤劳作,达萨建起了一个小规模的图书馆。这些书籍都保存在一间用贵重木材作墙壁的房间里,墙壁上雕刻着一套套神仙生活故事浮雕像,一部分还镀上了金箔。有时候,他还邀请几位婆罗门僧侣——祭司中最有学问的思想家和学者——,在这间屋里就神圣的问题进行讨论,他们讨论世界的创造,讨论大神毗湿奴的玛雅世界,讨论神圣的吠陀经典,讨论献祭的力量,讨论比献祭更强大的悔罪的力量,一个凡夫俗子凭借忏悔的力量,能够让神道们也在他面前畏惧得发抖。每个与会的婆罗门僧人,凡是辩才出色,又能提出无暇可击合理论证者,都会得到相当可观的礼品,有些在辩论中获胜的人还牵走了一头漂亮的母牛呢。这里偶尔也会出现滑稽可笑的场面,那些伟大的学者们,刚刚念罢吠陀经典中的箴言警句,或者刚刚对诸天和四海的知识作了出色的阐释,却会立即洋洋得意吹嘘自己的奖品,甚至为了这些奖品而互相嫉妒,争吵起来。
国王达萨尽管有了自己的王国,自己的幸福,有了自己的花园和自己的图书馆,然而,归根结蒂依旧觉得这一切人生中的事物既奇怪又可疑,既感动人又十分可笑,正如同这些婆罗门僧侣,既聪明又虚荣,既才智清明又愚不可及,既可敬又可鄙。
当达萨凝望着花园池塘里的荷花时,注视着闪烁出绚丽彩色光芒的孔雀、山鸡和犀鸟时,或者定睛看着皇宫里镀金雕刻品时,往往感到这些东西似乎都具有不可思议的神性,都焕发出炽烈的永恒生命之光。但是在另一些时候,是的,甚至是同一时候,他又会在它们身上感觉某种不真实,不可信,或者某种成问题的衰落和消亡倾向,感觉一种正在趋于变形而进入混沌的倾向。情况就如同他本人一样,先是国王的儿子,王储达萨,后来成为牧人,沦为杀人犯,流浪汉,最终又上升为一国之君,所有的变化全都被统率和被推动于某种不可知的力量之下。他的每一个明天和后天也永远处于不可知状况,就连整个人类的生活无不处于虚幻无常之中,尊贵与贫贱,永恒与死亡,伟大和卑鄙,不论何时何地无不同时并存。就连他的爱妻,美丽的普拉华蒂,也不时在他眼里丧失魅力,显得愚蠢可笑;手臂上挂了太多的镯子,眼里的神情太得意忘形,为显示尊严,举止体态太过做作。
达萨爱儿子拉华纳更胜于爱自己的花园和书籍,小儿子在他心目中是自己的爱与生命的圆满完成,是自己温情和关注的目标。拉华纳是个美丽可爱的男孩,一个真正的王子,一双鹿眼像他的母亲,喜欢沉思和耽于梦幻则像父亲。有时候,达萨看到小男孩久久站停在一棵观赏树木或者蹲坐在一张地毯上,或者定睛凝视一块石头、一个雕刻的玩具、一根鸟类的羽毛,当父亲见到儿子微微扬起眉毛,目光固定不动,专心致志得出了神的模样,就觉得儿子和自己十分相像。达萨第一次不得不离开儿子一个说不准的时间时,这才体会到自己是多么疼爱这个小男孩。
有一天,与邻国接壤的边境地区匆匆赶来了一位递送紧急军情的信差,报告戈文达率领人马入侵本国,掠夺了牲口,还抓走了达萨的一些臣民。达萨毫不迟疑,立即准备启程,他带领宫廷警卫队的军官和几十名骑兵上马出发驱逐侵略者之前的片刻,当他把小儿子拥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