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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哥只有两个小时飞行的航程;那天上午从华盛顿机场起飞的航班不少于四次。她听见卡马格在电话里这样说道:“布伦达,不行,你不明白吗?我去不了。”挂上电话以后,他转过身来,露出一副天真的模样,请求雷伊娜多穿衣服,因为他和她要在动物园过一个下午。
除去对付调查室的工作和陪伴卡马格之外,她就没有空余时间了。她不仅逐渐失去了本来就不多的几个女友——她们谁也忍受不了卡马格的坏脾气,也无法接受他那奇怪的信念:人人总是欠他的人情;而且快节奏的生活也使得她失去了自我的个性。到了夏天快要结束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行为举止与卡马格一模一样了:就差每天上午十点钟洒上他的香水在编辑部里散步了。她抱怨助手无能。只要英夏特一转身,她就模仿他拐着外罗圈腿走路的样子。
在布宜诺斯艾利斯,那几周是平静的;雷伊娜感到厌倦。那位忏悔的总统已经下台,尽管此前为再度当选白白浪费了力气;继任者是个预料之中的人,在权力的迷宫里不知所措地乱闯,记者们在没向他提问题之前就能猜出他的答话。特别调查室的人员取得了一些成绩:他们发现了环保部女部长向日本皮货公司走私水獭;女部长的父亲在出卖巴塔哥尼亚高原的土地,为的是掩埋核废料。
为了摆脱疲倦的感觉,她一人去马德里寻找一家航空公司破产的资料。一天夜里,卡马格突然出现在马德里皇宫饭店,这时她已经入睡了。次日,他带她去索菲亚王后博物馆看著名画家达利的画展,去郊野公园散步,去豪华超市购买大衣。当天夜里,他如同来时那样悄悄地消失了。他从一架飞往伦敦的飞机上给她打电话,请她原谅晚饭时的爽约。
每当雷伊娜在天竺葵之家过夜的时候,她就突然感到脑袋里令人发疯般地刺痛。
她心想,大概是花粉造成的,要么就是从河上传过来的腐烂气味,或者是花园里鸟粪散发的硫磺味造成的。她从来没有想到可能是面对家中电视机与卡马格共同度过的催眠时光所产生的厌倦;也没有想到过可能是两人上床时她浑身上下勉为其难的感觉。她不能说不大爱他了,因为她的感情依旧没有形式也无法衡量;她只敢说——偶尔对自己说说——远离在外的时候并不想念他;在他身边时也想象不出离去的方式。
一天下午,恩索。马埃斯特罗敲敲玻璃门——如今给编辑部和雷伊娜办公室之间安装了一道分界线。她正在研究耶路撒冷大清真寺的照片,刊登在《国家地理》杂志上。她早就注意到了两条带有挑衅性的说明文字,是从上摘下来的,这是在向基督教下战书:“赞美神,他没有孕育什么儿子,也没有同类;安拉是神,是上帝:不是孕育而生,举世无双。”
几个星期以来,雷伊娜就觉得恩索进入报社是对她人格的侮辱。她不能原谅他多年来为一个腐败的总统效力,也不能原谅他在洛斯托尔多斯修道院给总统当警卫的那份热情。尽管卡马格为他的忠诚辩护,她仍然觉得同谋犯与雇佣他的主谋是一样令人憎恶的。但是,她承认自从恩索来到报社以后,《日报》有了更加活泼的空气、更加——怎么说呢?——富有竞技状态的空气。头版上不时地出现消失在水下的村庄的报道,或者关于在垃圾堆上分娩的孕妇。
他比卡马格胆子大;让雷伊娜吃惊的是,恩索对人们的苦难也更加敏感。
他问雷伊娜:“你去过这个清真寺吗?”
“从来没有到过耶路撒冷。”她说,神情有些忧郁。“我一直想去。”
“这个清真寺是除阿拉比亚(阿拉比亚,今属叙利亚和黎巴嫩的地区,二世纪前后十分繁荣。)之外伊斯兰教的第一座建筑。先知穆罕默德去世五年后,他的军队占领了耶路撒冷,但是这个清真寺又等待了半个世纪才建成。哈里发(哈里发。
中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