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不高兴了。女人那一套你是知遁的。”
“我不想搀和进去。不过,你俩之间发生什么事情了PE?我甚至以为不定什么时候你们要结婚了。”
“你说了你不想搀和。这就最好不过了。”
“卡马格,我是你的朋友。在你能有的朋友里,我是最像的一个。”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忠实,想起什么就说出来。你对这个女孩太过分了。我知道,她犯了错误。她让富莱特航空公司支付了她去加拉加斯的旅费。她也是凡人。她想拿到资料,结果成功了。那不是出卖给别的报社。是给咱们《日报》的。
咱们不能为每天随便发生的事情就解雇她。你愿意《先驱者报》的人把她挖走?
她不用敲《先驱者报》的大门,人家会主动为她敞开的。““马埃斯特罗,你别再添乱了!要不然,我把你的脑袋也揪下来!我是个讲原则的人。过去你就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我容不得腐败现象。我容不得撒谎欺骗。
告诉我:那女人现在在什么地方?她以为报社是她家私产。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她去加拉加斯,去里约,用我支付的电话费呼叫卡拉奇、莫桑比克或者随便什么地方。如果她乐意,甚至就失踪了。我已经烦了。你放心吧!《先驱者报》不会有人聘用她的。这事我亲自过问。”
挂上电话,卡马格松了一口气。他觉得生活笔直而又简单。他眼睛注视着那个女人苗条的裸体,在电话里说的越多,越是觉得自己理由充足。假如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马埃斯特罗,他肯定能理解这番话的意思。但是,他也卷入一张表面和混乱现象组成的网中。马埃斯特罗不是这一事件开头的目击者,比如,他不了解那个女人是个普通百姓的时候,是他卡马格一点一滴地慢慢教会她茫然不知所措的一门手艺:上标题的秘密,如何寻找消息来源,如何遣词造句。马埃斯特罗,她不会区别流言和真话,她不会分辨内容相似的两句真话里哪个更好。卡马格刚一向她张开双臂,她就如同常春藤一样爬到他身上来了。她甚至连他讲话的方式都模仿;她在本子上记下他排斥的思想以及说了一半的话,为的是领会什么样的学问可以区分天才记者与大路货。有人能听讲让卡马格高兴;他说啊,说啊,没有想到他传授给她的知识越多,她就越来越不需要他了。
他领着她在柏林附近的施特格利茨区的街道上散步,弗兰茨。卡夫卡生前曾经与多拉。迪阿芒特一道度过最幸福的几个月。“我完成了这部作品,我觉得很成功。”
卡马格用德语背诵道,他在重复卡夫卡于海德大街25—26号写成的短篇小说的开头几句,内容是:“火炉旁边的桌子上,在一盏神奇燃烧的煤油灯下。”卡夫卡以为他一到达柏林——此事发生在一九二三年九月——就可以远离“魔鬼的力量”,而实际上,此行的方向恰恰相反:魔鬼们,或者用他的说法“敌人”,已经给他设置了一个地下回廊的包围圈;在柏林,敌人一面向他逼近,一面也模仿他生活的迷宫绘出一座迷宫来,正如他在倒数第二篇小说《中国长城的建造》里说的那样。
那女人激动地倾听着卡马格的讲述;后来在穿越欧洲大陆的列车上,卡马格阅读卡夫卡生前最后阶段起草的一些故事;他还用德语背诵《女歌手何塞菲娜》的开头和结尾,这是卡夫卡全部小说中最后的也是最动人的一篇。
他领着她去美国马萨诸塞州的阿默斯特,为的是让她看看老姑娘埃米莉。狄更生(埃米莉。狄更生(1831)一1886),美国著名抒情诗人。)的住宅和小小的书房,这位抒情诗大师在那里写出了十九世纪最优秀的一些诗歌;她与世隔绝,生活在一个仅有四千居民的社区里;雷伊娜,你明白她的处境吗?一进入116 号公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