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父妹血仇
命的春天,鹰户都会遵古俗将豢养的老鹰放归山林,让它们生儿育女,俗称“送鹰”。可是有感情的鹰留恋主人,还会飞回来,一连几次都送不走。
父亲看到老鹰又飞回来了,兴奋异常,他抱起身边的一只老鹰,高兴地把它放在悠车上,长满硬茧的手爱抚地理着鹰毛。女真人经常去林中狩猎,担心睡在地上的孩子被蛇鼠虫蚁伤害,就把孩子放在用松木做的悠车上,这种悠车两端呈半圆形,就像小船一样,用绳子挂在两棵松树上。久而久之,形成了睡悠车的习俗。女真人有句俗语:“养个孩子吊起来”,说得就是这个意思。
那是纳兰容儿小时曾经睡过的悠车。母亲在她满月后便病死了,是父亲将她抚养成人的,父亲、哥哥和她三个人相依为命。好在她和哥哥都长大了,父亲再也不必为他们操心了。不久的将来,哥哥娶了嫂子,这个家就会更加地幸福了。纳兰容儿畅想着美好的将来,想到了自己有朝一日,也会爱上一个男人,迟早要出嫁,她的脸就不由地一阵阵发红。
纳兰容儿的思绪被一阵杂乱的马蹄声打乱,她抬起头,远处驰过一队人马,由于马跑得太快,尘土飞扬,夹杂着粗暴的叱马声。纳兰容儿急忙站起身来,她分明看到眼前的这伙人竟是辽人打扮。
纳兰容儿惊恐万状,躲藏已是来不及了。一个首领模样的辽人跳下马来,他围着纳兰容儿转着圈,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在她的身上逡巡着。他浪里浪气地大笑说:“女直这地方好呀,不但产俊鸟,还产比俊鸟更让人消魂的美女!”他趁纳兰容儿不备,一边口中胡言,一边伸出手在她的脸上捏了一把,“妞儿,你今天好福气,晚上可以陪大爷我睡觉喽!”纳兰容儿身子一扭,挣脱开他的魔爪。“哈哈哈,好厉害呀,你放心吧,妞儿,大爷我绝对会保你满意的。”辽将毫无顾忌地淫笑着。
“啪!”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了辽将的脸上。他毫无防备地捂着脸,“哇哇”地怪叫着。
一个渤海人打扮的黑脸壮汉见状走了过来。他阴沉着脸,把刀狠狠地抵在了纳兰容儿的咽喉上:“不识抬举的臭女人,我们将军喜欢你,是你的造化。既如此,就让你这个臭娘们尝尝宝刀的厉害!”他说着话,刀尖突然下移,挑断了纳兰容儿袍襟的衽带。纳兰容儿的左衽短衣敞开了,露出了白皙丰满的胸脯。
“不要伤害我的女儿!”纳兰老爹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他抓住黑脸壮汉的手,苦苦地哀求道,“大爷开恩吧,小女年幼无知,望大爷恕罪。”
“老不死的东西,我不但要你的女儿,我还要你的海东青呢!”黑脸壮汉朝他的手下挥了一下手,那些人便恶虎扑食一般抢上前来,将鹰架上的“艾玉儿”抓在手中。
这只海东青可是纳兰老爹的爱物,他扑上前去,奋力阻挠。
黑脸壮汉使劲踢出一脚,纳兰老爹被踢出几米多远。
“爹!”纳兰容儿跑了过去,抱起了父亲的脑袋。纳兰老爹的嘴里流出殷红的鲜血。
“你……你个畜牲!”纳兰老爹手指着黑脸壮汉,厉声喝骂。
刀挟着风声呼啸而来,纳兰容儿紧拥父亲在自己的怀中,用自己的全身护住了父亲。刀,深深地砍在了她的后背上。纳兰容儿惨叫一声,疼得滚落一旁,鲜血喷溅了一地。
“你还我女儿,你还我女儿!”纳兰老爹红了眼,他挥舞着双手,朝黑脸壮汉扑了过来。
“我跟你拚了!我跟你拚了!”纳兰老爹猛然停住了脚步,他身子趔趔趄趄,一把刀贯通了他的腹部。纳兰老爹手指着黑脸壮汉,轰然倒下。
罪恶的刀,又向纳兰老爹的头部砍来。只听得有兵器激烈碰撞的铿锵之声。一把冷艳夺魂刀挡住了刀的去向。
纳兰老爹睁开眼睛,只见纳兰飞雪和黑脸壮汉打做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