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花落谁手
“学生不才!”袁崇焕感激地目视孙承宗,“想当初,正是孙大人经略辽东,筑城布防,方令学生痛击满虏,实不敢掠人之美,居功忘祖!崇焕能有今日,皆是恩师栽培,终生难报!”他关切询问,“恩师近可安好?”
“唉!哀,莫过于无为;痛,莫过于心伤!”孙承宗叹息说着,“我为大明江山忧思难眠啊!皇上病如秋末,久不临朝;阉党操掌国柄,屡兴冤狱,东林党数百名高官横遭诬罪,被置于死地。”
袁崇焕是个耿介火暴脾气的人,一听此话,气愤得霍地站起:“我等岂能让阉党之流欺君罔上,捏弄朝政!”
“自古以来,贤臣往往敢于直谏而失宠,奸臣善于求媚而得势。奸伪小人,平素承意探微,出言必合圣意;一旦窃权手中,便可矫变圣旨。”孙承宗叹息道。
袁崇焕已是怒不可遏:“国不成国!是可忍,孰不可忍?”
孙承宗见袁崇焕依然是如此火性,盛怒难消,连忙岔开话题:“走走走!去看看家勇的习武操练。”
“先生虽不能领兵治军,还在操练家勇,不忘报国!”袁崇焕慨然叹道。
“居安思危啊!”孙承宗手捋胡须,“一旦国家有用,老朽也可抵挡一阵!”
魏忠贤官邸,此刻更是一派烦乱。满屋子的人都在那里低头蹙眉,没有一个人言语,只有唯一的女人魏良卿的媳妇,怀抱着孩子来来回回地走着,搞得人更加心烦意乱。但屋中人一切都是以魏忠贤马首是瞻的,魏忠贤没有发话,其他人当然就只有沉默。直到怀中的孩子哭起来,这位侄媳妇将孩子抱走,魏良卿才打破沉寂,发出了一声哀叹:
“事不遂愿,件件败露,投毒不成,恐会招来杀身之祸啊!”
“这叫好事多磨!”魏忠贤碍于某种原因,对侄媳妇的走来走去,虽已心烦,但他没有发作,此时听到魏良卿这番沮丧的言辞,立即不满地瞪视一眼,“你怕!信王更怕!败露……我怎么没有看见?如若有人上奏老夫投毒信王,那就是自投罗网,以诬告治他的罪!”他抽动鼻翼,哼哼两声,“谅他信王也不敢!”
一听这话,满屋子的人都为之振奋起来。魏希孔连忙应和地:“对!谅他信王也不敢!”
“兵部已收到袁崇焕述职文书,恶战惨烈,惊天地,泣鬼神啊!”崔呈秀当然也为之一振,此时他方拿出卷宗,“魏公公可代皇上单独召见,论功行赏,赐职升迁。”
“不!”魏忠贤接过卷宗,思索地:“先以老夫名义私赠他白银万两!”
崔呈秀虽称智囊,但对此也大惑不解:“魏公公从来都是收受别人馈赠,何曾反其道而行之,对属下还……”
“去吧!去吧!”魏忠贤不想多作解释,一挥手:“老夫急需用人,求贤若渴啊!”
当袁崇焕返回湖广会馆时,已近深夜。门房告诉袁崇焕说兵部尚书崔大人来访,待到袁崇焕疾步来到客厅,只见一派银光闪烁,两箱白银堆放在客厅,泛出诱人的银光,令人眼花缭乱。
崔呈秀迎过来微笑抱拳:“宁锦大捷,袁将军血战沙场,劳苦功高,崔某特奉命送来赏银万两,请袁将军笑纳!”说着又将银票递了过来。
“谢崔大人!”袁崇焕看了看箱中白银,将银票接在手中端详,疑惑道:“魏府银票?既是朝廷封赏,何以是魏府银票?崔大人,这是……?”
“实不相瞒,这是九千岁深爱袁将军之大才,故从府库中提出这万金赏银,私赠将军,以表魏公公个人的敬仰钦慕之情。”
“我袁某和弟兄们浴血疆场,报效的是国家,既是赏银,缘何有劳魏公公私赠?”
“这恰恰说明魏公公对袁将军器重非常啊!”崔呈秀嘿嘿一笑:“什么公呀私的,魏公公所言所行,论公为私,论私